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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姌聞言一笑。

羅煥又道:「成婚之後,我家就要安排我入仕, 日後便不能與你們一處耍樂了。」

衛姌知他在今秋雅集定了七品, 又已成年,足以出仕為官。才華高拔計程車族子弟,三年之後可以再次擢升品級, 但若是資質平庸,可以官場歷練,再以政績提升。江右子弟向來固守本地, 羅煥若在鄉土任個縣令, 政績自不用愁。

鄧甲在一旁聽見了, 嘿的一笑道:「娶妻為官, 正是得意事,富貴日子還在後頭呢。」

眾人都來同羅煥道喜,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痛快,又談起各自前程,這群小郎君,歲數大的翻過年就是十七八歲,都到了聽從家族安排做事的歲數。少年心性,大多展望前程,有意施展抱負,也有性格內斂,為兄弟朋友分別感到傷感。

鄧甲喝的酩酊大醉之時,看著衛姌,忽然伸手拉她,「玉度,你就留在豫章,日後在此處為官,咱們就能常常見面……」

眾小郎君笑道:「莫非他還惦記著將妹妹嫁給玉度」

衛姌哭笑不得,掙開手道:「莫要胡言亂語,敗壞人家女郎的名聲。」

入夜回到家中,衛姌看見几案上擺放著一張帖子,拿起一看,原來是引萱翁主的帖子,請眾人去別院賞梅。小寒剛過,時值隆冬,昨日下了一場小雪,草木凋敝,唯有梅花綻放,正是賞花的好時節。

衛姌近日已推脫不少外出應酬,算算日子月信也差著沒幾天了,按她心中所想實在不願出去,可翁主所邀不能輕易拒了。

她正想著事,惠娘輕聲小步端著碗湯進屋來,衛姌道:「我今日只飲了小半杯酒。」

惠娘將碗放到衛姌面前,「不是解酒湯,小郎君忘記日子了快些趁熱喝了吧,這幾日最是關鍵,不能受冷寒涼。」

衛姌將碗拿起來,小口慢飲,很快將湯藥喝完,惠娘又餵她吃了一口果脯,這才梳洗躺下。惠娘拿著空碗離開,回到所住的屋子。她與婢女不同,單獨一個屋子,屋後還有一小個院子,每個月私下為衛姌熬藥湯都是她親歷親為,不假他人之手。她提著燈,收拾了藥爐。剛才急著把熱湯藥送去,罐裡的殘渣還未處理。

她將湯水瀝乾,倒了藥渣出來,用布包著,左右看看並無人,在院子角落矮樹從下挖了個坑,就地掩埋,做完這件事後,她才輕輕拍了手,提著燈回房。

荊烏這幾日格外關注衛姌身邊,卻未曾發現什麼,心裡也覺奇怪,無論怎麼看,桓啟對衛琮這位幼弟都十分疼愛的,什麼好的東西,都先送去。平日吃食用度精細和正院一般。桓啟在外忙碌,回家來都先問小郎君,聽說妾室黃氏正是因為趕小郎君走,這才被禁足不出。荊烏實在不懂為何桓啟還要命人偷偷看著小郎君。

他看見小郎君房裡熄了燈,正要回去休息,這時卻看見惠娘收拾藥爐,又將藥渣收起。這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他心裡卻突的一下,鬼使神差跟在惠娘身後,瞧見她埋藥渣的舉動。

他心頭疑竇叢生,覺得這太不尋常,便一直屈身躲在僕從院外,直到天色漆黑,三更鼓響,幾乎全都熄燈入眠,他這才輕手輕腳進去,也不打燈,抹黑來到剛才惠娘埋藥的地方,挖開刨了一把藥渣出來,包好藏在身上,又將土埋回去踩實了,打算改日找個藥師問個清楚。

到了賞梅那日,衛姌收拾好,穿著一件碧霞錦紋披風,剛走出屋就看見桓啟站在院子裡,他今日一身褒衣博帶,頭髮以玉冠高束,身形高大筆挺,少了凌厲,多了幾分風流俊氣。

衛姌心想莫非這趟賞梅,也是為了他和引萱翁主所設

和她同一個想法的,還有謝道粲,清早起來梳洗打扮,婢女為她換了幾樣首飾和衣裳,卻總覺得處處不合心意。劉媼見她不悅,還覺得奇怪,勸道:「女郎平日都愛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