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芷音瞪大眼,哭道:「不行,我不能去,這一去幾年也未必能碰著一面,他,他那樣喜新厭舊的性子,肯定就把我忘了,這如何能行……」
她越想越是傷心,當初在家中時拖的年歲已有些大了,好不容易能入桓家,正是該享受富貴的時候,卻要被桓啟遠遠遣開,心裡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去。
黃芷音哭哭啼啼直到大半夜,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醒來雙眼腫的核桃似的。她心裡正煎熬,這時卻聽婢女說佩蘭早早就去了衛郎君的院子。
呂媼感慨道:「平日裡不聲不響,倒是個聰明的。」
黃芷音聞言怔忪,過了一會兒,忽然坐直身子,喊婢女來梳洗。呂媼問她要做什麼,黃芷音道:「我也去見衛郎君。」
呂媼道:「娘子,可莫再做傻事了。」
「如今她是郎君心尖上的,我做什麼傻事,不過是去說幾句好話,若她能讓我留下,我日後不去惹她就是。」黃芷音道。
她很快收拾好,只帶了呂媼,往衛姌這處來,到門前被空青攔著。
黃芷音平日自視甚高,不將這等婢女放在眼裡,此刻卻不地不堆著笑,再說兩句好話。
空青心中嘖嘖稱奇,心想黃氏娘子怎麼眼睛腫成這樣,嘴上客氣道:「娘子稍候,小郎君正在見客呢。」
作者有話說:
第243章 二四二章 仗勢
衛姌清早用過飯, 淨手之後正打算練一篇字,婢女傳話佩蘭來了。衛姌有些奇怪她怎麼選這個時候來,還是石竹在旁輕聲提了一句, 「聽說昨天黃氏娘子和佩蘭都被叫去正院, 出來的時候都是哭哭啼啼的。」
從來這類府邸後院訊息最靈通的就是僕婢,衛姌微微頷首, 請人進來。
佩蘭姍姍入內,穿著打扮都素淨,規矩在堂前行禮。
衛姌頂著郎君身份,與桓啟後院諸女接觸並不多。不過佩蘭來到荊州後, 前後往她這兒送過兩回糕點果子,性情溫順又知分寸,相處時也讓人覺得舒服。寒暄過後,衛姌便問她有什麼事。
佩蘭讓婢女將帶的東西呈上來,是兩卷絹帛和一個筆橐。絹帛勻淨柔韌,細密如紙,筆橐更是繡著花草圖樣, 兩樣東西一看就是精心挑選。
衛姌略帶訝然地看向佩蘭。
「這是我備著, 原本打算等小郎君生辰時送的,」佩蘭笑著道,「過不久我就該走了, 日後未必能再見著,這份禮只好先送來了。」
衛姌問:「你要去何處」
佩蘭也沒藏著掖著,將昨天桓啟說的兩條路全說了出來。昨晚她輾轉反側一夜也沒睡好, 到了清晨突然就想通了, 留在桓家搏個出路不是不可以, 但她一無家世二沒有十分樣貌, 日後再來一個高門貴女的主母,日子更是難熬。
佩蘭已是決定拿了錢帛離開,一夜未睡竟然也不覺疲倦,將這兩樣東西收拾出來立刻來拜見衛姌。
將要離去的原委道出,佩蘭紅著眼,啞著聲音道:「……我也不捨得離開郎君,只是如今郎君還未娶妻,再厚顏留著,那就是我不懂事了。」
衛姌聽見桓啟要將後院姬妾送去江州時微微一怔,心道昨天遇到那對北方來的老夫婦,他匆匆回來連家門都未入就去了刺史府,定然是要商量出兵的事。這樣說來,把後院女子遣去江州也是先解決後顧之憂,未必就是有什麼其他想法。
她腦中念頭這麼一轉,見佩蘭委屈小聲說話的模樣,還當她送禮是要自己出面代為求情,但聽到最後兩句,突然才察覺出其他味道來,「你若離了桓家,可還有地方去」
佩蘭以袖輕輕擦了擦眼角,沉了沉氣道:「家中還有老母與兄長在,說起來我家就在江夏安陸縣,與小郎君是同鄉呢。」
衛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