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他也正好想去看看,當年那個入魔的孩子,如今究竟成長到了何種境地。
太安帝抬頭瞥了濁清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書寫,彷彿剛才那一瞥只是無意識的舉動。
“當初孤讓你刻意接近老三,勸他去搜集百里洛陳的罪證,可如今孤卻直接赦免了百里洛陳的罪名,你可知其中的緣由?”
濁清依然搖頭表示不知:“奴才只管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不敢妄自揣測。”
“很好。”太安帝輕輕頷首,但眼中的寒意卻愈發濃烈,彷彿能凍結周遭的空氣。
他緩緩將毛筆擱置在筆架上,目光如炬,直視著濁清,“那麼,青王的死,是否也是依循孤的意旨所為?”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直擊濁清的心扉,令他心神劇震。
濁清猛地昂首,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惶恐,但轉瞬即逝,恢復了往日的沉穩,低聲道:“青王之事,奴才確實毫不知情。奴才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唯陛下之命是從。”
“哦?既然驅使暗河的人不是你,那你來告訴孤,他們是受何人指使,又為何要殺孤的兒子?”
太安帝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如刀,直擊濁清的心靈深處。
面對太安帝的步步緊逼,即便是心如止水的大監濁清,此刻也不免心生漣漪,一絲慌亂悄然爬上心頭。
正當太安帝離開案牘,步步緊逼之際,濁清竟毫無預兆地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
他的聲音中帶著無比的堅定:“奴才願以性命擔保,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萬不敢有僭越之舉。”
太安帝的腳步在距濁清不足一尺處停下。
他低頭凝視著這位武功超凡脫俗,心思同樣深不可測的大監,內心卻是一片寧靜,波瀾不驚。
他緩緩俯身,輕拍濁清的肩頭,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記住,你是孤的左膀右臂,孤自然不會虧待於你。但若有朝一日,孤發現你心懷異志……”
言未盡,意已明。
太安帝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彷彿在無聲地警告著濁清,背叛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