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大約又昏睡過去。
因為太過疲憊,我的眼睛再支撐不住。
闔上的最後一刻,我看到對面牆上的那個掛鐘的時針,已經停在8的位置,很久沒有再動。
夢裡我又看到了何致遠。
而現實中,他已經不願再理會我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一)
我聽到嗒的一聲,好像是門鎖闔上的聲音,便醒了過來。
眼前是何致遠,他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眼神冷峻。
我刷地一下站起來,帶著咖啡杯翻倒,咖啡淋在褲子上,下一秒便聽到咖啡杯落地的碎裂聲。一瞬間,我很想哭。
我慌慌張張蹲下,去拾碎片,並沒有注意到他走近,直到他的手拉住我的手臂。
“起來。”說完,他的手便很快離開我的身體,向後退兩步。
深深呼吸,顫抖著站起來,我感到有些絕望。
“說吧。”他似乎很想快速地結束我們的見面。
“我……”一時間沒辦法組織語言,手指又絞在一起,很疼,希圖用疼痛喚醒意識。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話音落下,我像旁聽者一樣感受到自己聲音的暗啞,可是勇氣卻瞬間傳到四肢百骸,“我的外婆生病了,需要做手術,外婆被推進手術室,醫生開啟腹腔覺得沒救了,又縫好傷口把外婆推出來。Y城的醫生說,全國只有北京的幾個醫生能做這種手術,但是沒辦法預約。現在,現在擴散速度很快,我不能看著外婆就在那裡等著,我沒辦法……”
眼淚落下來,無聲無息,臉頰又潮又冷。
我一口氣說完,語言混亂,但必須這樣,否則我無力講完。
哽著一口氣在胸腔裡,我就站在那裡,低著頭看著鞋面,等待著他的宣判。
(二)
“景澄,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為什麼要幫你?”他的表情似乎有帶了幾分殘忍的笑,目光的溫度已至冰點,在我的臉上逡巡,我的心也跟著凍成了冰。
我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理由和條件可以作為砝碼,讓他幫我。
是的,我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卻又莽撞地站在他面前,要求他幫我。
怎麼可能呢,我好傻。
我絕望。
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徐徐姐搬家那晚,她喝醉了,絕望地告訴我,女人只能靠自己。
那時,她眼神裡的痛苦一如我此刻的感受。
心灰意冷。
(三)
“打擾了。”聲音小到我自己都聽不到。
我向門的方向走去,腳下如同踩在棉花上,眼前的一切變得扭曲,所有的線條糾纏在一起,組合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等一下。”背後傳來他冷漠得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
我停下,只是本能地支撐著身體。
他走到我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撩開我擋在額前的頭髮,然後輕輕地別在耳後。
“做我的女人,”他抬起我的下頜,讓我的眼睛直視他,深邃幽暗的眼眸裡是我無法分辨的情緒,依舊是不容置疑的霸道口吻,“剩下的一切我都可以幫你。”
眼淚朦朧了雙眼,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留下眼淚,為什麼要為此哭泣。
我做夢都想回到他身邊,卻未曾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們在談一個合同,一樁交易,我就要把自己賣給他,而他似乎也欣然地接受這個價碼。
(四)
渾渾噩噩地點頭,嘴唇微微張開,又闔上。
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