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鬧哄哄的環境中，溯侑又接著喝了五六杯，從開始到現在，他的手裡就沒張好牌。

他就沒贏過。

九鳳隨身帶的酒極洌，後勁大，他坐了一會，臉上彌散出一層薄紅，不由往椅背一靠，挑著眼尾去看九鳳：&ldo;你這帶的都是什麼酒。&rdo;

&ldo;五千年份的瓊漿玉液，裡面加了桃花露，雪松脂，這麼一壇下去，神仙也得醉。&rdo;九鳳懶洋洋地回：&ldo;你去問問沉瀧之，就這一盞，在沉羽閣得賣出什麼價格。&rdo;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看在這一桌都玩得還不錯的份上，如果不是九鳳族財大氣粗，這種東西她壓根都不會拿出來。

溯侑籲出一口氣，散漫地直起身，緩緩將跟前的牌推出去。

一看其他幾家，個個比自己的好看。

&ldo;沒法玩了是吧?&rdo;衣袖翻下來覆蓋在他手背上，溯侑看向又開始拖後腿的朝年。

恰在此時，一位身著宮裝的女侍穿過迴廊和湖心亭，步履匆匆朝他們這邊走過來，能看出來，那是在薛妤殿中伺候的女侍。

溯侑以為出了什麼事，緩緩斂去笑色。

誰知那女侍朝周圍一圈人物行了個禮，便朝溯侑道：&ldo;公子，殿下傳召。&rdo;

溯侑沒說多話，立刻起身前往西邊，身影沉入夜色中。

隋瑾瑜頗為憂愁地看了眼天色：&ldo;這麼晚啊，這不大合適吧。&rdo;

&ldo;……&rdo;

他看向朝年，嘗試著慫恿：&ldo;要不你也跟上去看看?說不定你們殿下有用得上人的地方。&rdo;

朝年心想我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隋遇眼皮狠狠一跳，冷聲警告：&ldo;隋瑾瑜，你少給我犯病。&rdo;

溯侑跟著女侍一路到薛妤的宮殿，伺候的女侍像是得了命令，全在門外無聲候著，他頓了頓，提步跨入門扉。

殿內燻著一種安神的香，香氣素淡，給人種舒服而放鬆的感覺。

薛妤像是才回到殿裡，身上仍是那身繁瑣精緻的朝服，但已經脫了外面最厚重的那層，她對著銅鏡半跪，腿自然地曲著，正一樣樣將髮髻上搖晃的髮釵和髮簪取下，從側面看，曲線窈窕，腰身纖細。

溯侑走過去，高大的身軀從後壓出一道極具存在感的陰影，他手指用了點力，止住薛妤的動作，道：&ldo;我來。&rdo;

取下振翅欲飛的金步搖，再摘下一串流蘇簪，滿頭青絲從他手中往下傾瀉，鏡中的人在此時微微側身，與他對視，鼻尖微動，問：&ldo;和他們玩牌了?&rdo;

溯侑嗯的一聲，溫聲道：&ldo;玩了一會。&rdo;

薛妤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認認真真地捕捉那張臉在氤氳燈光下劃過的各種神情，半晌，將指尖交到他掌心中，嫣紅的唇瓣開合：&ldo;除了牌，還喜歡玩什麼?&rdo;

頓了頓，溯侑掂了下她的手指：&ldo;不算喜歡。其他也沒什麼了。&rdo;

不知怎麼，九鳳那句&ldo;患得患失&rdo;第三次往薛妤腦海中鑽。

她仰著頭去看他的眼睛，慢慢道：&ldo;我今天才知道，我們溯侑公子其實會玩牌，千杯不醉，被百眾山的妖氣急了也會忍不住罵人，還有，很擅長騎射，次次都能拿第一。&rdo;

這些生動但不完美的東西，都是他刻意隱藏的。

甚至那一聲聲的阿妤，那些纏綿與極致絢爛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