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擔心,就使勁兒敲門,直到聽見裡面罵罵咧咧才放心。她轉身去廚房燒水,緊接著就聽到邵洋大叫了一聲,還伴隨著一句國罵。庭芳嚇了一跳,喊著“怎麼了”跑了過去,看到邵洋已經嘰裡咕嚕跑到了門外,驚慌失措指著屋裡。
她往屋裡看,就看見地上有隻不算太大的蟑螂。她脫下拖鞋,過去利落一拍,轉身到廁所撕了點紙,捏起來就衝馬桶了。
“擦、擦乾淨!”邵洋一臉驚魂未定,看起來酒勁兒和困勁兒都沒了。
“沒事,它又不咬人。”
庭芳在地上噴了消毒液,使勁兒擦了擦。突然覺得有點好笑,這麼大的男人被只蟑螂嚇得衝出門,她女兒小時候見到蟑螂都不害怕,“你這個屋裡啊,總不通風,也不讓人好好打掃,能沒有蟑螂嗎!你過兩天抽空自己去醫院開藥,我趁這個功夫把你屋好好收拾一下,灑點蟑螂藥。”
“……行吧。”
沒想到邵洋會答應得這麼痛快,庭芳反倒愣了一下。看起來邵洋是真的怕蟑螂,看著他那副氣勢全無的樣子,庭芳突然想,一個連蟲子都無力打死的人,為什麼卻敢傷害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人性究竟是怎樣的,庭芳搞不清楚。可她現在基本能確定一點,假設邵洋、張山山和李牧三個人當年與周在的死有關,比起張山山毫不在意的態度,邵洋這邊顯然更容易攻破。
,!
也許,是時候該用點手段了。
“都已經起來了,吃點東西再繼續睡吧。”
說著庭芳退出邵洋的屋子,到衛生間刷拖鞋,洗拖布,她隱約聽到邵洋說了聲“謝謝”,但聲音太小了,她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庭芳隱隱察覺到邵洋似乎也有了一些改變,在和邵洋接觸中她心裡總會有“這個人的底色不壞”的感覺,然而馬上她又會回想起當年在校門口被圍觀的崩潰。
這種矛盾拉扯著她,令她混亂疲憊。
過了兩天庭芳又跟邵洋提了一次去醫院,邵洋答應了,等到他早上真的走了,庭芳開始大大方方搗騰邵洋的屋子。她一邊做著更換床單被罩,移動傢俱,清掃死角這種本職工作,一邊翻箱倒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她看到了之前小妹說過的精神科的病歷,上面寫著抑鬱症。她還找到了邵洋高中畢業證和同學錄,上面沒有找到關於周在的一絲一毫。邵洋應該沒有記日記的習慣,幾乎找不到任何文字的東西,整個屋子連支筆都找不到。
就在庭芳覺得不會有什麼收穫時,在抽屜最裡面一個破破爛爛的紙盒子裡,她看見了三支舊手機,和一堆雜七雜八的插頭電線,還有萬能充電器,耳機等等。應該是這幾年間邵洋替換下來的舊手機,從型號上也大概能看出年份。
手機裡還會留下什麼嗎?然而早年的手機全部是拆卸電池,得重新充電,再試試能不能開機,需要時間。庭芳猶豫了一下,決定冒險把盒子拿走。
她直接把盒子藏到了自己那屋的床下,然後把抽屜裡靠外的東西迴歸原位,抽屜裡本就都是雜物,扔得很亂,庭芳猜測邵洋萬年也不會開啟。等她確認了手機裡的東西能不能看,再把盒子還回來就是了。
等到邵洋回來,屋子已經收拾乾淨了。他隨手一掄,把手裡提著的袋子扔到床上,藥盒散了一床,另一首拎著的酒瓶子倒是沒扔。
“一個人喝酒,悶不悶?”庭芳冷不丁地開口,“要不,我陪你喝一口?”
邵洋滿臉吃驚地看著她,頓了兩秒才挑了挑眉,說:“行啊。那這一瓶可不夠,我再買點。”
“我做點菜。”
庭芳沒有攔著,她不知道邵洋為什麼答應,總不能真的是因為寂寞,大概是想看她出洋相吧。小時候爸爸總用筷子蘸家裡自己釀的米酒給她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