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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新開始

假期還餘兩天,回到住處後施逸馬不停蹄開始看筆記後面的內容。筆記記錄散亂,時間線含混,施逸邊看邊重新整理,等同於又寫出一本筆記來。

兩天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和一些工作相關的電話,施逸都紙筆不離手。

他震驚於自己看到的,也震驚於庭芳一路走來的經歷。但相比那些匪夷所思的情節,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在這本筆記裡記錄著的他的選擇與舉動。

人是很難跳出自身去觀察自己的言行的,而身邊認識的朋友同事的反饋也未必客觀,施逸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熱情的人,也不愛管閒事,但他自認不算冷漠,有時候面對案情還是會有共情的。

可在庭芳的筆記中,他真的是一個擅於規避風險的利己主義者,他對於他人的境遇是漠視的。

甚至包括他的妹妹。

施逸其實知道自己如此,他只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這樣從別人的描述中直面。

事實上庭芳後面的記錄已經回答了他在八音盒裡問的問題,他們上一輪聯絡上時庭芳那邊是2000年的10月,那個時候他妹妹去世一個多月。而再之前是什麼時間,他們也不得而知。

施逸試圖理清這件事的時間脈絡,很顯然這不是偶發事件,從庭芳的筆記中可以得知之所以會記筆記是因為上一輪的筆記存在,並且同樣交給他,再經由他來提醒。所以這一切都是註定的。

分割線是庭芳的死,施逸的時間被切成了兩截,庭芳死之後的他才能透過八音盒真正認識從前的庭芳,但與此同時活著的庭芳又與從前那個他存在於同一時空。

施逸可以理解自己不願插手這件事,因為從他的視角上來看,庭芳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即便他和從前的庭芳聯絡上,也不過是“曾經活著的人”。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律師,無法透過個八音盒改變什麼,真要改變就必然要讓活著的庭芳去找從前的他,那樣的話他現在安穩的人生就很可能毀掉。

簡單打個比方,過去的他如果受了點傷,現在的他就會憑空多出一塊疤,何苦來的。

所以之前雖然有這樣的緣分,施逸也相信,但他不願意給庭芳太多幫助,頂多就是些皮毛,並且小心隱藏自己,不想在過去的時間流逝中與庭芳產生實際關聯。他就那樣拖著,躲著,事不關己著,等到庭芳被抓,被判死刑,八音盒再也沒有效果,他也就順理成章繼續過日子。

但與此同時,過去的那個他在庭芳執行死刑後,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其實在想清楚這一切的瞬間施逸還是有點後悔的,他要是不回老家是不是就沒事了?不過轉念他也就明白了,無論如何都會重啟的,這就是命運。

雖然施逸是個無神論者,但他信命。

可,為什麼是這個命?為什麼偏偏是他和庭芳聯絡?難道……施逸反覆想庭芳的女兒周在自殺的案子,和他的妹妹自殺的案子,這兩者間除了死者年齡性別之外,也沒什麼相似之處。

庭芳的執著究竟有沒有根據,在這之前施逸堅定地認為她只是受打擊到精神錯亂,如今卻多了一絲懷疑。

假期結束,施逸帶著八音盒回了律所,雖然他遮遮掩掩,也還是被人看到了。同事們嘀咕著是不是女朋友送的,但是不是過於老土了。施逸倒是不在意別人說什麼,只是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很反常,他其實並不喜歡反常。

開始上班就有新案子找上門,之前助理電話溝通的時候就說對方心很急,而且不是很講道理,但經濟條件很好,費用給到頂格也無所謂。施逸心中冷笑,真不在乎價格,名律有的是,就不該來找他。

施逸先約了見見,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戴著條不細的金鍊子,渾身大汗,老婆倒是很安靜有氣質,在一旁始終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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