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羅劼根本不願意抬頭看,而是開始摳自己的指甲,楊羽繞到他背後,雙手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將他的身體推向桌邊,在他耳邊大聲說:“你看看他們!他們死的時候都這麼年輕,你不覺得可惜嗎!你告訴我,你覺得那個兇手為什麼這麼做!他應不應該付出代價!”
羅劼雙手撐住桌邊,陡然提升的心跳令他全身的肌肉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的眼睛沒有辦法從那些照片上移開。他仔細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張、一張年輕的臉,他的眼睛卻一層一層亮了起來。
坐在一旁負責記錄的警察看見他臉上表情的變化,都不自覺愣住了。
楊羽繞到旁邊,從羅劼的臉上看到了一股莫名的興奮,說不清是愉悅還是欣賞。他看著那些人,身上好像突然籠上了光。
是在這一瞬,楊羽才終於有了面前這個人是一個重案犯的實感。
“我不認識他們。”許久,羅劼才說出這句話,可他的嘴角第一次有了一點弧度。
“這個女孩叫施婷,”楊羽把施逸妹妹的照片拿出來,“剛才電話裡聽到過她的名字。”
“那不是我打的。”羅劼仍舊如此說。
“這些人並不完全,總有死裡逃生的。”楊羽冷靜地說,“有個姑娘,過段時間會過來看一看你,也許她會說見過你。你知道人證的重要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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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劼之前提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兩頰微微嘬緊。
“這樣,遠的你不記得,我們說近一點的吧。”楊羽決定不給羅劼喘息的時間,他來這一趟必須把該試探的都試探了,哪怕羅劼刀槍不入,至少也能蒐集一些臨場反應,“邵洋的死,沒過幾年。那時候你在哪兒,我提醒你一下具體時間。”
說著楊羽還把一些現場勘查照片給羅劼看,其中就有樓梯灰塵裡的汗滴痕跡,“當時應該是邵洋和兇手提出要去那個地方的,他沒告訴兇手,那個樓盤是電梯房。到了之後兇手意識到現電梯裡都有監控,只能走樓梯。按理說兇手應該離開,換個地方,可他還是強行把邵洋拖上了樓,冒著被人撞見的風險。為什麼呢?他是不是特別趕時間?老婆在家,等他回去吃飯?”
羅劼悶不作聲,又開始摳手。
“邵洋體格很大,偏胖,看來兇手應該比他瘦弱得多,拖得很費力。那個兇手並不知道,電梯的監控早就壞了……”
楊羽明確看到羅劼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這是羅劼坐在這裡之後對於案件相關,第一個正常的,有意義的反饋。
“兇手明明有機會可以做成完美自殺現場,可惜啊……”楊羽搖了搖頭,感嘆道,“被我們抓到證據,這個案子是板上釘釘的他殺,只要不結案,就永遠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兇手想安心,不可能的。”
“你說這麼多有什麼意義,”羅劼第一次表現出煩躁的情緒,“我說過,這些事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知道。”
看來他是做好準備頑抗到底了,幸而楊羽也早就有這個準備,畢竟這個案子認了就是死,沒有其他可能。
看起來羅劼還沒活夠。他老婆是他的軟肋。
“行,我看你也累了,我們加快速度,總結一下——”楊羽重新坐回最初的座位,“10月13日凌晨的電話,就是剛剛給你聽的那通,錄音裡的聲音是你嗎?”
“不是。”
“10月13日凌晨的車禍是否與你有關?”
“沒有。”
“當年周在的死,是否與你有關,你是否知道內情?”
“不知道。”
“在這些年間你是否有意或無意致人死亡或失蹤?”
“沒有。”
羅劼的每一次回答都快速而堅定,他整個人的狀態又恢復了剛進來時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