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錢的。”黃主任興奮地附和。
“拆了他們房子,他們住哪?周副,我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份了?”小劉說。
“過什麼份呀?這是鎮長要我們嚴抓的嘛。這些笨蛋,越窮越生,越生越窮,沒有房子住,他們就住洞裡吧,他們不是挺喜歡住在山洞裡的嗎?”周培深慢條斯理地說。
黃主任不滿,輕蔑地反問:“小劉好象對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有意見?”
小劉解釋道:“不是對政策有意見,我是覺得這種以罰代管的方式有點不妥罷了。”
“那你說說怎麼辦?”黃主任不服。
小劉說:“應該多宣傳多教育,一手抓罰款,一手做好思想工作,這樣才見效。”
“那好啊!請我們的劉警官以後天天到彎塘村來做宣傳當教官吧。”周培深用諷刺的口吻說。
眾人聽後大笑:“哈哈……哈……”
黃主任說:“小劉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覺得我們鎮的計劃生育工作並不做得怎麼樣,計劃生育的目的是少生優生,控制人口數量,提高人口素質。而我們距離這個目的還遠著呢!既控制不了人口,又提高不了人口素質,長此以往,不曉得結果會怎樣。”
周副鎮長說:“那還不是你黃主任的責任?你是計生辦主任啊,你的工作沒做好。”
黃主任爭辯道:“我一個人行嗎?計劃生育是全社會的事,當然也是全鎮的大事。靠我一個人怎麼行?”
周副鎮長說:“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幹什麼?領導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就行了,你們高調就是多。記住,少說話多辦事,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小劉笑道:“問題就是我們這麼做事不踏實,撓心哪!周領導。”
周副鎮長說:“撓心?完成上級分派的任務就踏實了,不完成當然就撓心嘍,天天要挨刮鬍子。別扯了,我嘴都幹了,一口水沒喝。”
再說躲在山裡的超生游擊隊員們直到晚上九點鐘才敢陸陸續續地回到各自的家,金珠媽半夜裡忽感腹部疼痛難忍,在床上翻過來又滾過去,嚎叫不停。全家人慌得團團轉,卻不知所措。金珠奶奶估計兒媳可能是要早產了,連夜從村裡請來兩位老婦充當接生婆,守候在床邊,可是她們輪流守到第二天傍晚,也不見她生。不知是疼痛得麻木了,還是病情有所好轉了,金珠媽躺在床上只是呻吟,不再翻滾,不再嚎叫了。一位接生婆向金珠奶奶建議道:“應該到東村卜問一下劉巫婆,到底是什麼回事,可能是沒有靈魂。”金珠奶答應了,在村裡東挪西借湊夠了百來元錢,直奔東村而去。那時農民雖然愚昧不化,但是一旦哪家有急,其他人還是盡力幫忙的,不然金珠奶到哪裡找到一百元錢?劉巫婆是當地橫直二十公里內有名的半神仙,十個問九個靈。其實這位女神仙平時就很愛打聽人家的底細,對哪家的事情不了若指掌?再說,凡是肯花錢到她這裡來卜神問鬼的都是那些心中有解不開疑團的人兒,有幾個一帆風順的人會去問她?所以她透過分析對方的資料,又觀察對方的表情,再結合對方的現狀,回答結果自然就靈驗了。
劉巫婆接過金珠奶遞來的一百元錢,就問了金珠媽的生辰八字,焚香供了起來,然後她嘰哩咕嚕念著沒有人能聽得懂的東西,慢慢地進入了狀態,隨後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象嬰兒似的:“我是三十年代客死在此的日本人,現在我要投胎了,卻投到仇人家裡,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是不出去的……”金珠奶一聽,又驚又怕,她丈夫在三十年代是參加過抗日隊伍的,還打死過人,她在思忖:“小鬼子確是厲害,事隔幾十年了還來尋麻煩。”金珠奶顫聲問道:“那……那要什麼個說法?”
“做法事!”嬰兒說道。
做法事當然還得請劉巫婆,法事費是要準備五百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