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桂樹下頭藏了十年的好玩意,您品品?”
瞅著南沐恩搶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早早捏起了酒杯的疤爺這才痛快地一口喝乾了那燙得溫熱的蓮花白,重重地哈了口酒氣:“地道!這大戶人家裡頭的玩意,拿出來就是跟外邊能花錢買來的不一樣!”
再次提著酒壺替疤爺滿上一杯酒,南沐恩只等到八小鍋裡那老媽子把所有的菜全都上齊後退出屋裡,這才朝著已經喝了三五杯的疤爺低聲笑道:“疤爺,雖說咱們今兒是頭一回照面,可疤爺的名頭”
揮動著手中的筷子,疤爺很有些不客氣地打斷了南沐恩的場面話:“南爺,您這話說得可就沒意思了!就您這麼一位高門大戶裡頭住著的人物,真要是能讓我這名頭傳到了您耳朵裡,那可真得等到ri頭打西邊出來!有啥話。您敞開了說,我這兒接應著您就是!”
朝著揮動著筷子胡吃海塞的疤爺一拱手,南沐恩彎腰抓起了個放在八仙桌下邊的藍花布小包袱,輕輕地放到了桌面上:“疤爺,您先瞧一眼這個?”
瞥了一眼那只有兩個拳頭大小的藍花布小包袱,疤爺掉過筷子頭在那小包袱上輕輕一戳:“聽說南爺是四九城裡古玩行大拿。這包袱裡是個啥物件?”
微笑著搖了搖頭,南沐恩索xing伸手解開了那小小的包袱,將包袱中那八根小黃魚朝著眼冒jing光的疤爺輕輕一推:“人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眼面前這世道雖說不算是大亂,可明裡暗地的,倒也真不那麼太平,古董之類的玩意,可也就拿不準個價錢,求人辦事的時候搬出來。倒也真不那麼合適!疤爺,就這幾根玩意,您先收著?”
伸手捏起一根小黃魚,疤爺拿門牙在那小黃魚上一咬,再看著那小黃魚上清晰的牙印,卻又輕輕把那小黃魚放回了包袱中:“南爺,這麼大的價錢,擱在四九城裡頭都能買下來幾十條人命了!就我這麼個牛馬市裡販夜香的。怕是有命拿著這錢,可沒命去花銷了吧?”
捏弄著手中的小酒吧。南沐恩卻是搖了搖頭:“疤爺,這事兒倒也真是沒什麼!明兒牛馬市上雙龍對賭的場面,您該是知道的。也不用您幹別的,這兒有一包藥沫兒,您想轍把這玩意灑到老火正門在牛馬市裡跑圓場的牛圈裡就行!”
斜眼看著南沐恩從桌子底下提上來的另一個小包袱,疤爺把手裡頭的筷子朝著桌上一放。冷笑著朝南沐恩說道:“南爺,四九城裡頭這雙龍對賭的場面,有多少人是押了全副身家想發財的,您該是知道?都不說旁的閒話,就這五六天的功夫。牛馬市裡來了多少生人、有多少眼睛盯著,您許是不知道,可我眼睛裡都瞧得明明!這要是我應了您這趟差事,估摸著我還沒把這藥麵兒灑出去,我這人頭就得落地!南爺,我這兒謝過您這番款待,這就告辭了!”
也不攔著站起身子要走的疤爺,南沐恩倒是低笑著說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疤爺,您還真是一走場面的主兒?!只不過您這些天就沒瞧出來,這四九城裡場面上的人物在牛馬市扎堆露臉,去的可都是那些在老火正門上頭押了大注的人物?”
猛地停下了腳步,疤爺半轉過了身子,眯著眼睛看向了南沐恩:“南爺,這裡頭還有啥說道?”
把手中捏弄著的酒杯朝著桌上一放,南沐恩壓著嗓門低笑道:“這四九城裡,也甭管是官面上的人物,還是黑道上的豪傑,從來都是鐵打的江山、流水的人面!走對了路數、上對了船,說不好麻雀也能變鳳凰。可要是扎錯了堆兒、跟錯了主兒,那真金也得變黃銅!疤爺,眼面前的四九城裡是誰佔了上風頭,您是當真瞧不出來?”
臉上那幾道刀疤狠狠一抽,疤爺扭頭坐回了椅子上,朝著像是胸有成竹的南沐恩一抱拳:“南爺,勞您指教?”
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醇香的蓮花白,南沐恩輕輕放下了手裡的小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