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道:&ldo;是啊,從回來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時辰了。&rdo;
楚妧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半個月裡,祁湛陸續收到了許多從前線傳回的家書。
那些書信大都是祁灝寄回來的,也有幾封是懷王寄回來的。楚妧雖然不知書信的內容,可看著祁湛愈發凝重的面色,她也能猜到,戰況大抵是不太好的。
雖說祁湛與懷王父子關係不合,可說到底他還是懷王府中的世子,懷王若是戰敗,他也會因此受到牽連,懷王府一蹶不振也是祁湛不願意看到的。
想到這裡,楚妧不禁有些擔心了。
她問:&ldo;屋裡可有傘?我想去世子那瞧瞧。&rdo;
劉嬤嬤在屋內找了一會兒,才道:&ldo;傘都在隔壁偏房裡,世子妃稍等一會兒,老奴這就去拿。&rdo;
楚妧看著劉嬤嬤沾染著雨水的銀髮,忙拉住了她,道:&ldo;嬤嬤別去了,還是先幫我沏壺茶吧。&rdo;
劉嬤嬤轉身去沏茶,楚妧回房間裡找出了祁湛的風氅披在身上,又將自己的帷帽戴在頭上,捂的嚴嚴實實後,才推開了房門。
雨絲瞬間就從門縫裡灌了進來,楚妧不禁往後縮了縮,將自己臉上的帷帽遮好,才抬步跨過了門檻。
劉嬤嬤看著楚妧被風吹得鼓起的風氅,不放心的喊道:&ldo;雨天路滑,世子妃走慢些。&rdo;
&ldo;好,我知道啦。&rdo;
雨下的很大,水珠不斷地從楚妧的帽簷兒滴下,不一會兒就染濕了她的肩膀,雨水順著風氅滲進來,不禁讓人覺得涼絲絲的。
楚妧一手扯著風氅,一手抱著茶壺,將腳步又加快了許多,等到了書房門前時,她身上的風氅已經濕了大半,就連腳上的鞋也辨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她匆匆擦了一把臉,才緩緩推開了房門。
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寒氣,祁湛的書房竟比風雨交加的院落還要冷了許多。
楚妧不禁打了個哆嗦,一抬頭,就發現坐在書桌旁的祁湛正冷冷看著自己,他將楚妧從上到下的瞧了一遍,漆黑的眼眸中,已蘊含了幾分怒意。
楚妧忙道:&ldo;只是風氅濕了而已,我身上沒多少水的。&rdo;
他將目光停留在了楚妧的繡鞋上,道:&ldo;過來。&rdo;
那聲音冷的像是要將楚妧身上的雨水凍住似的,楚妧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龜爬似的走到祁湛身旁。
她將手裡的水壺遞到祁湛面前,用軟糯的嗓音道:&ldo;我聽劉嬤嬤說你回來了,就想過來看看你,可沒想到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rdo;
她聲音越說越小,就連目光也飄向了別處,到了最後,連看都不敢看祁湛了,顯然心虛到了極點。
祁湛冷哼一聲,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茶壺,將她頭上的帷帽摘下來丟到了一旁,看著她白生生的小臉,道:&ldo;還會未卜先知了?&rdo;
這顯然是在指她頭上的帷帽和披著的風氅。
祁湛竟一點兒面子都沒留給她,當場就把她的謊言戳破了。
楚妧的臉紅了紅,不死心的小聲解釋了一句:&ldo;這不……看外面的天是陰的嗎,我穿著這些以防外一……&rdo;
&ldo;還狡辯?&rdo;
楚妧當即便不說話了,只是眼巴巴的瞧著祁湛,模樣頗有幾分委屈。
祁湛心裡雖是生氣,卻也不忍過多苛責她,伸手將她的風氅解下,一把將楚妧拉到了懷裡,微低下頭,去脫她腳上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