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驅逐。貪婪、虛榮、仇恨、驕傲。這些都是每個人與生相伴的罪孽,即使是眾口稱頌的聖人或者德高望重的教皇也無法擺脫。**是**的載體,只有經歷了磨難,靈魂到達天國之後,我們的罪惡才能被洗滌乾淨。”
薇妮往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手,似笑非笑地反問:“所以呢?”
勞裡回答。字裡行間盡是帶著俯瞰世俗的疏離:“所以,因為這些充滿罪惡的人而去搶奪去殺戮,讓自己的內心越發的被這些罪孽所掌控,根本不值得。”
薇妮不以為然:“生命本來就脆弱而短暫,如果不好好把握享受每一刻,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親愛的神官大人,我不是您,我可不信仰什麼主神,相信什麼往生之後的天國。”
勞裡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在這個充滿神蹟的世界上,沒有可以否認主神的力量。”
薇妮說:“但是,就如同你從前跟我說過的那樣,教廷的教義不過是人對神明的主觀詮釋,並非像教廷所宣揚的那樣,是唯一可以接近神明的方法。”
勞裡微笑地看著她,說:“如果你肯從心底去敬畏神明,信仰神明,你會感受到神的力量。”
他的微笑像是貼在臉上的紙糊面具,精緻卻虛假。
“信仰?祈禱?”薇妮冷笑,語速驟然快了起來,“是不是像神官們所宣稱的那樣,閉上眼睛,在心底和主神對話:偉大的主神吶,我渴望聆聽你的訓導。然後時間長了,主神自然會聽到你的心聲,來給你以指引。哈,這些都是幻覺症吧。跟誤食了毒蘑菇,以為自己變成國王的瘋子又有什麼區別?”
勞裡說:“你不去嘗試,怎麼知道這些不是真的?你不去祈禱,怎麼會知道神不會聽到你的願望?”
“不去嘗試?”薇妮笑出聲來,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扭曲,“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嘗試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曾虔誠地祈禱?”
她往後退了兩步,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聲音驟然拔高:“我告訴你,我在教堂長大!我在教堂長大!”
她一步步地退到牆邊,交握的雙手開始隱隱地顫抖,聲音沙啞卻尖澀,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味道:“我每天都做早課晚禱,凡事都先在心底祈求主神的指引。《聖典》的故事我能如數家珍地一一講出來,每一篇聖詠我都會吟唱,我比誰都更加堅定地相信著主神的存在,相信他眼前的苦難只是主神給予我的歷煉,相信最終有一天,他會來拯救我,帶我去無憂無慮的天國。”
勞裡站在原地,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既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表現出憐憫。他的沉默足以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阿緹斯教堂的主神官,你永遠不會想到,偏遠小鎮的教堂是怎樣地藏汙納垢,道德墮落,”薇妮面帶笑意,用一種殘酷的語氣生動地敘述道,“所謂的主神官,是一個不知廉恥的老混蛋。他六十歲了,卻偏好玩弄小男孩。他最喜歡用一帶著細小倒刺的繩子勒住他們的脖子,看著他們滿臉通紅,呼不出氣來,他就能獲得一種變態的滿足。你知道嗎?他把失手殺死的小男孩全都埋在他居住的小花園裡,小花園裡的百合花總是比種在別處的開得好。
對了,他是一名虔誠的光明教徒。能當上主神官也全都是主神的旨意。
負責照顧見習神官的那位夫人,據說有神經衰弱症。她只有不斷挑刺找茬,用棍子懲罰‘魔鬼派遣來的小惡魔’的時候,才能打起全部的精神。她會一邊在你身上抽打出深深淺淺、毛毛蟲一樣的紅痕,一邊向主神祈禱。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神驅逐藏在人間的惡魔。
所以,當她一個不注意地將珍娜眼睛戳瞎的時候,她知道這是因為珍娜長著魔鬼的眼睛,魔鬼寄生在她身上,透過她的眼睛偷窺主神創造的世界。
珍娜也是相信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