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堅持住，你不能放鬆，不然你和孩子都有危險，我們再加把勁，能看到孩子頭了，快，用力，孩子就快生出來了。”

李蔓萍看小金哥又一次提走了一桶水，趕緊繼續添水添柴，不過也分心關注著產房的情況。

“出來了出來了，頭已經出來了，來，葉子，我們繼續使勁兒了，聽我的話，咱們加把勁，吸氣，吸氣，憋住用力…”

“啊！好痛，啊！”

一聲一聲的痛呼傳出，院子裡的宋小金已經淚流滿面，人都要趴在地上了。

李蔓萍已經出了灶屋，和宋叔和宋小金等在院子裡，他們已經忘記了寒冷，三人都目光殷切的注視著房門。

沒有人說話，都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期待能快點結束這個折磨人的時刻。

“哇！哇哇…”

突然，一陣嘹亮的哭聲打破了沉默，讓幾人同時鬆了口氣。

宋小金立刻是躺倒在地，嘴裡不住的唸叨，“生了，生了，終於生了！哇…”

一個大男人，盡然和孩子一樣哇哇大哭！

李蔓萍和宋天林對視一眼，不約的也笑了，哭出來也好。

“外面的，再打一桶水來！”

產房裡再次傳出要水的吩咐，可李蔓萍看了一眼躺到在雪地裡哇哇大哭的宋小金，又看看腿軟癱坐在地的自己，目光轉到唯一站著的宋天林身上。

“宋叔，我腿軟，走不動道，你去提熱水過來吧。”

“好。”

宋天林也不推辭，就地上兩個人，明顯沒有力氣了。

一連送進去兩桶水，裡面才叫停了，沒一會春芽嬸子和接生婆就笑嘻嘻的走了出來，旁邊還跟著有另一個婦人，大概也是哪個兄弟的媳婦吧。

“怎麼樣？”

宋天林湊到春芽嬸跟前，扶著脫力的媳婦。

“沒事，就是被嚇著了，我自己生產沒感覺怎樣，看葉子生產給我嚇得夠嗆！”

春芽嬸擺了擺手，推開宋天林，看著接生婆苦笑。

“這有什麼，都是這樣的，多見識幾次就習慣了！”

接生婆是個五六十歲的婦人，一頭銀白色頭髮梳得整齊，看起來就是個體面人。

“嬸子，是男娃女娃啊？”

李蔓萍在旁邊聽她們說了好幾句，都沒說到孩子的性別上，趕緊插嘴問。

“哎，看我，都把這給忘了。”

春芽嬸一拍腦門，對坐起來的宋小金說道：“小金啊，葉子給你生了個兒子，大胖小子，快七斤半了，可辛苦啦。”

“兒子？兒子！”

宋小金還在恍神中，只會重複無意義的話，根本做不出正確反應。

還是宋天林有經驗，從他身上掏出早就封好的紅封，雙手遞給接生婆，嘴裡還客氣的請她堂屋坐著吃麵。

李蔓萍也來幫忙，她剛才就燒開了水，炒好了臊子，現在只要煮麵就好。

因為沒有雞蛋了，所以李蔓萍是切了一塊臘肉和鹹菜炒了個臊子澆面上才端出去的。

端著滿滿的三碗麵進了堂屋，就看到了春芽嬸子把手裡裹著的東西放在灰籮裡，李蔓萍好奇的看了看，這是什麼？

“你們真不要，用來燉湯是大補！”

接生婆看著那東西，問春芽嬸子。

“不要，我問了，都吃不下！還是埋了吧！”

“嘖嘖，浪費東西！”

接生婆一臉可惜，不過沒再多說。

滿屋子人就李蔓萍聽得雲裡霧裡的，忍不住就一直盯著那東西看。

等接生婆和另一個嬸子走了，李蔓萍還在發愣。

“看什麼看，那是胎盤！你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