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愜意,雖然我這個位置看著尊貴,可不知多少人眼紅著呢,你也知道,我不是這麼一路順利地當上太后,也不是順利垂的簾,流了八個,抄了三個,摘了兩個鐵帽子王,這才一步步到了這樣的地步,繞是如此,還有人說我蛇蠍心腸呢,”太后隨即用著滿不在乎的話繼續說道,“我雖然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可被人這麼講,總是不舒坦。”
“太后多慮了。”
“沒有多慮,”慈禧搖搖頭,慈愛地看著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少年,“一步錯,就是萬丈深淵,所以我如今少管政事,也就是這個道理,畢竟前朝的時候,沒有聽過政,怕丟了面子,那可就沒裡子了,所以一應政務只是和軍機的人商議著辦,從來不乾綱獨斷,只是對著自己比較熟稔的事兒料理一些,我是如此,何況你乎?”
“別讓人抓住紕漏,勤勤懇懇地當差,有我這個姐姐,還怕沒你的前程,”太后瞧見德齡穿過一蓬怒放的粉紅色杜鵑,叉手站在滴翠亭前頭,便站了起來,“你把我的話細細地想一想,過些日子再遞牌子進宮吧,對了,你既然也進宮了,也該去拜見皇帝,這會子,大概是在東四所騎馬呢。”
桂祥也連忙站了起來,點頭稱是,兩個宮女上前,跟著太后出了亭子,太后擺擺手,讓宮女不必跟來,德齡走近,“京中有謠言起,曾國藩要謀反!”
“謀反?”太后大吃一驚,頭上的珠釵都連連抖動,在半空之中,一貫雲淡風輕地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謠言怎麼說的?”
“說是曾國藩大破金陵,將洪秀全的寶藏據為己有,又連收江左十萬逆賊大軍,正在江南準備效仿明太祖,登基稱帝。”德齡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會的,”太后沉吟片刻,果斷說道,“他敢將洪秀全屍體焚燒棄於江中,這就絕了太平軍的軍心,曾國藩他們兄弟兩個可沒有什麼好稱呼,南邊的人都叫他們什麼?”
“曾剃頭,曾屠夫。”
“可見殺戮太甚,”太后搖搖頭,“這怕也是他自汙之舉,所以曾國藩是必然不會反的。”(未完待續。)
三十三、雷霆雨露(四)
“曾國荃之妻離開蕪湖時候,貨船就裝了大大小小二十多箱,可見洪秀全的金庫已全數落入曾氏兄弟手中。”德齡繼續爆料。
“這是你打探到的訊息?”
“是。”
“這有什麼辦法?”太后拍拍手,無奈地很,“自厘金出來,江南軍費用度稍有緩解,但江南各軍也是半飢半飽,你沒瞧見,軍機處那麼多的摺子都是彈劾湘軍、淮軍、左軍、楚軍驚擾地方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縱使拿了洪秀全的寶藏,我也挺不起腰桿子要問他們要這個錢。”
“唉!”恭王重重地嘆口氣,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倏地住腳,滿臉懊惱地說:“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國庫充裕,也就算了,偏偏又窮得這個樣子,大亂戡平竟無以善其後,咱們對上對下,怎麼交代?”
在座的人都同情恭王的煩惱,然而不免對他的近乎天真的打算,有自尋煩惱的感想。這也怪不得他。以宣宗的愛子,為先帝的同乳,其間雖有猜嫌,而清議認為他是受屈的一方。
去年前的一場政變,對社稷而言,正統不墮,有旋乾轉坤之功。這一年來,敬老尊賢,嚴明綱紀,而信任曾國藩,比起肅順來有過之無不及。就因為有此一份魄力,內外配合,各盡其善,得收大功,這是恭王的人所難及的機會與長處。
然而天滿貴胄,不管天資如何卓絕,閱歷到底非可強致,這倒不關乎年齡,在於地位和見聞。他的地位無法接觸到末秩微祿的官吏,他的見聞限於京畿以內的風土人情。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