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哈哈一笑,低頭喝茶,那三默不作聲,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個口出狂言的小子,卻只是嗑著瓜子,也不說話,那個讀書人說了這話,也知道自己個失言,也就連忙坐下喝茶不提,茶館內一時間氣氛凝滯了,。
那個面帶憂色的年輕人站了起來,朝著五爺那桌走了過去,微微拱手行禮,“這位爺請了。”
五爺瞧見這個年輕人雖然衣著儉樸,可臉上流露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也不敢怠慢,站了起來,回了一禮,“不敢當,您好。”說著就請那年輕人坐下,“不知道這位爺有何指教?”
“五爺久在京中,必然是人頭熟捻,訊息靈通,在下要請教五爺一件事,可知兵部陳尚書近況如何?”
“他老人家自然是極好的,”五爺接話說道,“先是操持這四九城的防務,頂住了洋鬼子的火槍炮,再辦了洋人的議和,又跟著皇太后剿滅了肅順等亂黨,如今這風風光光的英烈祠差事也有他的一份,自然是順風順水的,春風得意的緊那,太后頗為嘉許,也有小道訊息說,陳尚書他啊,要進協辦大學士咯!”
那個年輕人眼神一動,隨即笑道:“我雖然是鄉下來的人,可也聽說過,這陳尚書是肅順的死黨,皇太后扳倒了肅順這種逆賊,怎麼能還留在朝中繼續做著大司馬的差事,更別說要進位大學士呢?”
“這位爺,您也忒謙虛了,哪裡是鄉下來的,”五爺笑道,“這事兒不是門清的緊嗎?您呀,說的在理,可還是有這麼一個緣故,皇太后她老人家早就說過,既往不咎,一心為國,就不論何人餘黨,這不是肅順這廝也沒殺頭嘛,所以啊,陳尚書如今當差舒坦的很哪!”
“一心為國,就不論何人餘黨”那個年輕人喃喃自語,身子都搖動了起來,有個讀書人又聽到這邊的故事,冷哼一聲,“陳孚恩這種小人高踞尚書之位,實在是國朝之恥!”
“嗨嗨嗨,我說,”那個五爺跳了起來,“今個怎麼你們幾個這麼多廢話呢?”那些年輕人正欲跳起來反唇相譏,街面上突然想起了歡呼聲,眾人不明就裡,正準備出門瞧熱鬧的時候,有個店小二跑了進來,“各位爺,朝廷下了旨意,今年要開恩科了!”
“上諭:為政以得人為首務。我朝列聖御極建元。均於三年大比之外。特開鄉會恩科。廣羅俊彥。今朕纘承大統。宣遵成式。嘉惠士林。著於同治元年舉行鄉試恩科。二年舉行會試恩科。用副朕作育賢才至意。”(未完待續。)
三十三、雷霆雨露(上)
慈禧太后寫完蝶戀花一詞,看著安德海等人把字送到如意館去裱,神色有些懨懨的,帆兒指揮著宮女們整理拿走筆墨文房四寶,見到太后的模樣,心下了然,於是上前扶住太后,“娘娘,咱們去御花園逛逛吧。”
太后笑了一下,搖搖頭,“御花園就是這些東西,看久了就是膩歪,不如就呆在寢殿多眯一會。”
邊上的馮婉貞笑著說道:“太后娘娘才多大歲數,就這樣喜歡睡覺了?”上前請太后,“今個春光正好,咱們去御花園溜溜彎,我呀親手紮了個風箏,倒是想請太后娘娘看看我的手藝如何呢?”
太后從垂簾聽政之後,權威日重,原本開朗的性子也變得沉悶了起來,原本喜歡和宮人們說說笑笑的,如今也少見笑臉,搞得宮苑內死氣沉沉,如今也只有粗神經的馮婉貞才敢在太后門前逗趣,太后一聽馮婉貞說話,也就笑了,“你啊,倒是怕著宮裡頭不熱鬧,若是到了後世,必然是一個還珠格格似的人物。就依你,走,咱們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