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在交頭接耳,一起子脾氣急的紛紛拍桌子砸茶碗,“這的是什麼!居然演的是逆賊!這算什麼事兒!”
廣盛豐的班主和幾個掌櫃出來連連作揖小意的陪著笑,“這位爺,您可別生氣,稍安勿躁,您呀,往下看去,還是那句好話,好戲啊,他在後頭呢!”
正在喧鬧之間,臺上又一個白鼻子身穿綠色蟒衣的丑角伸著脖子,像烏龜一樣一縮一縮地上來,一上來做了幾個滑稽動作,逗得觀眾們都笑了起來,氣氛緩和不少,班主並幾個大掌櫃悄悄地透了口氣,不再多言語,躲在邊上去了,叫幾個夥計機靈著點伺候。
那丑角一上來就唸白:“前頭走了東王哥,後面來了我西王,大名蕭朝貴,小名?叫狗忘!”
常四邊上一桌的兩個男子拍了手掌,“這長毛逆賊真是好笑,居然封了這等烏龜似人物做西王!”
“極是,可見是一群草寇而已!”
那丑角西王上來和東王施了一個禮,開口說道:“我說東王老哥哥,咱呀攻下嶽州城已經一個多月了,怎麼地下一步怎麼走啊,要我說,不如大家回了廣西老家,矇頭睡覺,穿金戴銀,摟著娘們睡覺也罷了!”
白臉的東王楊秀清一拂袖子,“呼!軍事你焉能知?且聽我道來!”白臉楊秀清唱了起來。
“威震天南出廣西,縱橫湖南無人敵,且看我發號施令,左右!出軍湖北武昌城,攻下武昌城之後,任大軍拿金拿銀!”
一干龍套應聲走了一圈就下,東王揚著馬鞭揮舞而下,丑角西王,也得意地唱了幾句:“眼見東王哥哥下主意,叫的狗忘不得不得意,拿下武昌活捉常大淳,叫小老兒五體跪地不服不行!嘿嘿嘿”甩了幾下袖子,也伸著頭一縮一縮的下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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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大戰餘波(四)
一個文官老者模樣的鬚生緩緩走出,神色肅然,伴著兩個總角的小童,在蕭然淒涼的京胡聲伴奏下,慢慢走到了堂中,坐在了椅子上,開了口唸白,“多年讀書不敢忘,忠義兩字掛心上,老夫,湖北巡撫常大淳是也,近日洪楊逆賊作亂天南,生靈塗炭,眼見那逆賊即要攻打湖北,這武漢三鎮,太平之地,又要化做一片焦地了。”
常四覺得今天這場戲自己是白來了,這個扮演常大淳的鬚生不就是廣勝豐裡頭最紅的鬚生——馬連庸麼,之前扮的諸葛孔明,唱唸做打無不精細到極點,那憂國憂民的樣子,像極了武侯爺轉世,馬連庸現在演的不就是諸葛亮嗎?到時候後頭的戲那就是看他常諸葛怎麼妙計迭出,逆轉乾坤,大破敵軍了。常四喝了口香片,準備這壺好茶用完了就回家裡打盹去,不能浪費了這壺好茶,也不能呀,白白浪費了自個的時間。
那邊的鬚生還在唱著,從開始的低落消沉變成了後頭的悲壯慘烈:“計無可施無處想,叫的老夫心彷徨,唉!若是逆軍無法擋,說不得老夫一死報君王!”
鬚生下了臺,一陣雅樂響起,兩排小黃門就對對排班出來,手裡拿著金瓜、畫戟,後面一陣輕吟,兩排宮女手持宮燈、香爐也排班出來了,這架勢,戲迷們都知道,皇帝要上場了,場子裡鴉雀無聲,嘴裡罵罵咧咧的人也住了嘴,雖然此時清廷已然有了些許衰敗之象,普通人對著皇室很是尊重,認為朝政敗壞全是大臣們的錯誤,還遠遠未到八國聯軍侵華之時那時候人民對清朝政府的不滿、麻木、以及迫不及待春雷一聲震,震出一個玉澄清宇來的迫切希望。
戲迷們默不作聲,看到黃袍打扮扮演皇帝的書生模樣上了殿,兩邊侍衛太監宮女團團圍著皇帝,只見皇帝一開口唸道:“道德天子拱手坐,不意南方出逆王,孤王,咸豐天子是也,因南邊洪楊逆賊叛亂,生靈塗炭,叫的寡人好不心急也!叫內侍,傳旨丞相們,定要想出法子,大破逆賊!”
塗著白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