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太原,北寧那麼多人,就是一萬多頭豬,逮著殺也要好幾日啊,他們倒是好!這麼輕易就敗了!廢物,全都是酒囊飯袋!”馮子材站了起來,揹著手站在廳內來回疾走,顯然是十分氣憤,“老子以前在廣西知道那麼多的狼兵都是好漢子,怎麼,到了這些人的手裡都成了這樣的玩意?丟臉,奇恥大辱!”
等到高心夔把這內在的由頭一說,馮子材越發的暴跳如雷,“這些狗東西,丟臉都丟到國外去了!手裡頭這麼好的兵,卻比黑旗軍那些賊兵還不如,老子以前在越南把劉永福乾的抱頭鼠竄,劉永福都殺了這麼多法國人,自己的團練卻丟份兒到這樣的程度,奇恥大辱!老子要是還在提督的任上,第一個就要先吊死這些窩裡斗的廢物!”(未完待續。)
六十七、宣室訪逐(四)
馮子材暴怒之中也知道自己的話裡不對,就算他還是提督,也不可能說是殺了窩裡斗的巡撫大員們的,想到這裡,他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罷了,國家的事兒,大部分都是靠著你們文官的,偶爾有些人犯渾,也是正常,我都告老還鄉了,還操心這些做什麼。”
“如今五省團練在越南沒有作為,眼下太原城已經丟了,接下去,諒山和鎮南關就在法國人的眼皮底下了,眼下朝中的大軍還未盡數開拔至越南,如今缺乏一個有號召力統御軍務的將才,老大人,你是慣於行務的,我思來想去,沒有別的人可以排的上用場了,兩廣提督都在越南境內廝殺,只能是勞煩老大人,”高心夔站了起來,做了一個長揖,“厚著臉皮請老大人出山,整頓欽州軍務,來抵抗法人。”
馮子材矯健的把身子跳開,避開了高心夔的行禮,“老了老了,”馮子材假意咳嗽幾聲,“都快七十歲的人了,人老眼花的,那裡還能擔這樣大的重任,撫臺大人說笑了,還是另請高明吧。”
沒有見過中氣十足紅光滿面的老人家,高心夔又朝著馮子材行禮,“鎮南關外就是欽州,老大人也要念一念這鄉親,若是法人來襲,這還能有什麼好的?”
馮子材只是再三推脫,高心夔剛才聽到了馮子材夫妻兩個人的交談,那裡不知道馮子材這位老將軍的心裡如何做想,他微微一笑,請將不如激將,“老大人年紀大了,看來膽子是小了,不過也沒關係,”他施施然的依舊坐了下來,“如今的欽州將軍,老大人知道是何人?對了,正是劉永福,如果老大人不出馬,那我也只好請黑旗軍回來駐防欽州,把這家國大任交給黑旗軍罷了,哦?老大人說以前黑旗軍屢次敗在老大人手裡?這陳年的黃曆,提他做什麼,現在是他威風凜凜,如果劉永福堪用,我保舉他做一個廣西提督的實職是儘可以當的,到時候就和老大人平起平坐了,而且他還是現官,對了,身上還有西聖賜給的黃馬褂,老大人見到他劉永福,只怕還要先磕頭請安呢。”
馮子材果然被激的哇哇大叫,“老夫會跪那個劉永福?他可是我的手下敗將!人可以死,可以跪,但是絕不能丟面子!”他被高心夔所描繪的陰暗未來所刺激到了,“我還沒死,輪不到劉永福稱王稱霸,我這就點起兵馬,挑杆子招兵去,我就不信,”馮子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那些法國佬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正廳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哼,顯然是馮子材的夫人,在後頭偷聽了許久,見到馮子材又想出兵征戰,怒氣忍不住就發作了出來,只是知道巡撫大人在此,不便出來擰住自家死老頭的耳朵,只能是發了一聲冷哼出來。
馮子材縮了縮脖子,“這個死婆娘!”他繞道後頭去探了一眼,夫人已經拂袖離去了,他頓時又大罵起來,“居然幹這聽壁角的事兒,實在是可惡,撫臺大人請勿動怒,明日老夫就休了她,一定休了她!”
這保證委實是不能算數,高心夔苦笑著點頭,“老夫人只是擔心大人而已,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