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著。如果左公不在,湖南再也無法扛住,長毛必來傾覆,而東南的局勢也會因為他而改變。大清河山,岌岌可危!”
潘祖英被郭嵩燾的這番肺腑之言深深觸動,他是識大體的人,當下連忙答道:“郭兄太客氣了,郭兄深明大義,潘某佩服之極。左公的事情,我已有耳聞,早想助一臂之力!如今深得郭兄信任,保薦左公,潘某義不容辭!”當即取紙拿筆,潑墨揮毫,洋洋灑灑向皇帝奏疏道:“駱秉章排程有方,實由左宗棠運籌決勝,此天下共見。而久在我聖明洞鑑中也。……是國家不可一日無湖南,而湖南不可一日無宗堂也。宗堂為人,負性剛直,嫉惡如仇。湖南不肖之員,思有以中傷之,久矣。湖廣總督官文惑於浮言,未免有引繩批根之處。宗堂一在籍舉人,去留無足輕重。而楚南事關係尤大,不得不為國家惜此才。”
潘祖蔭三次上疏,使案情迅速好轉。幾乎在同時,來自湖南、京城各官員的奏章紛飛而至。駱秉章上折陳述冤情;曾國藩陳述左公“剛明耐苦,曉暢兵機……”;胡林翼這時也奏疏為左宗棠澄清事實,力薦左宗棠,為好友剖白,是胡林翼營救左公的第二個辦法。
咸豐奏閱後,十分動容。果不其然,一日看完奏疏後,咸豐向身邊的皇后說道:“左宗棠果然能幹,如今天下多事,這種大才,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杏貞早就知道左宗棠的事兒,有心拉上一把,便開口笑著說道:“臣妾也聽說左公在湖南巡撫駱秉章幕中,贊畫軍謀,成績顯著,以一省之力供養湘軍南北征伐發逆。聖上英明,這樣難得的人才,自當愛惜。”咸豐深以為然,點點頭說道:“朕以為官文陳述恐怕多有不實,還是改派御史去查訪吧。”杏貞微笑點頭,又睇了一眼在邊上伺候的小安子,小安子心領神會,悄沒聲的出去了。
過了沒多會,如意進來稟告,“肅順大人求見。”
杏貞站了起來,甩了帕子行禮,“臣妾回去瞧瞧大阿哥醒了沒有,臣妾告退。”
“恩,你去吧,吩咐御膳房把晚飯擺在坦坦蕩蕩,咱們對著那些錦鯉用晚膳。”
“是,還要宣那些妹妹們來?。”
皇帝思索了一番,“就叫麗妃,椿貴人吧,人多也熱。”
“是。”
杏貞出了勤政殿,就瞧見肅順在臺前垂手候著,肅順低頭行禮請安,杏貞對著這在咸豐朝的大敵不敢掉以輕心,連忙輕笑:“無需多禮,肅順大人趕緊進去吧,皇上等著你呢。”
杏貞行步走到坦坦蕩蕩瞧鯉魚去——這個地方離宮門近些,摘下了一叢金桂來逗跳躍不已的錦鯉,邊看著小太監們在佈置著晚膳的桌子,過了半個時辰,小安子從南邊的幾顆香樟樹後頭繞了出來,笑嘻嘻地打了個千,杏貞說道:“事兒傳出去了?”
“回娘娘的話,傳出去了,恰好在外頭候著的轎伕邊上瞧見了郭嵩燾,我把他招手過來,說了皇上在養心殿說的事兒。”
“很好,”真不好意思,我又搶了你的主意,肅順。杏貞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肅順言左宗棠之事,文宗曰:此事皇后已言及,著御史前去查。肅順瞠然不能語。”
——《國朝史之文宗本紀》
八、鄱陽水火(一、二)
咸豐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江西,湖口。
在大船上了望的斥候揮了揮三下手裡的小紅旗,負責傳遞訊息的清兵瞧到,轉身一溜小跑,到了曾國藩前頭,半跪稟告:“報大帥,前方烽火臺狼煙燃起,已是瞧見了逆賊的水師蹤跡!”
曾國荃大喜,躍躍欲試,正想高聲喝令,卻又突然發現自家的大哥還沒講話,把險些說出嘴巴的話收了回來,只拿眼瞧著曾國藩。
曾國藩瞪了一眼曾國荃,不慌不忙的發號施令,“大船在中,小船在旁,成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