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夢等南戲最出彩的戲,引得皇帝是連連點頭,冰鎮的御酒是一杯接著一杯。
杏貞看完了一出《西廂記》的“長亭送別”,扮張生的對著崔鶯鶯說道:“有甚言語囑付小生咱?”
那個崔鶯鶯做出柔腸百轉肝腸寸斷的模樣。對著張生眼中情意綿綿,欲言又止,後頭的小鑼急急的催著,崔鶯鶯只能是含淚唱到:“你休憂文齊福不齊,我只怕你停妻再娶妻。休要一春魚雁無訊息!我這裡青鸞有信頻須寄,你卻休“金榜無名誓不歸”。此一節君須記:若見了那異鄉花草,再休似此處棲遲。”
聽到最後一節麗妃眼裡的淚珠是忍不住就滾了下來,用手絹是怎麼拭都止不住,杏貞看著好笑,不過是一齣戲麼,看看時辰差不多,皇帝在邊上聚精會神地盯著戲臺裡,杏貞站了起來,安茜上前扶住了自己,杏貞轉過身子,繞到屏風後頭,走下了清音閣,“小安子呢?”
“在那頭候著娘娘了,”安茜顯然知道皇后要去哪裡,“那些頭面也備下了,就等著娘娘用呢。”
“好,快帶我去。”
皇帝又連著看了白兔記的《養子》一折,這方心滿意足,就著如意的手喝了一口參茶,轉過頭正想和杏貞說幾句話,看到皇后不在席上,就問伺候在邊上的帆兒:“皇后去了哪裡?”
帆兒微微低頭,“回稟皇上,娘娘去更衣了,說即刻回來,不必等著她了。”
“也罷,皇后向來也不甚喜愛聽戲,隨她去吧,”咸豐點點頭,問昇平署立在身後的太監,“下頭是什麼戲?”
“是外頭的西皮二黃,排了出新戲,”那個昇平署的管事太監極為有眼色,“誰都知道萬歲爺是最精通梨園的,不敢不先給皇上瞧瞧,把把關!”
“唔?”皇帝來了興致,“是何曲目?”
“名兒叫貴妃醉酒,講的是唐明皇時候楊貴妃的故事。”
“那就快上吧,些許年沒見到新戲了,今個倒是要看看如何。”皇帝一連聲地催著,那管事太監忙不迭地應下,吩咐人開戲。
京胡響起,咿呀做聲,皇帝對著楊慶喜笑道:“這京胡拉的倒還算不錯,”楊慶喜賠笑:“憑他什麼人,到了萬歲爺跟前,什麼把式也看的一清二楚。”皇帝用毛巾擦了下額頭上的細汗,“且看看吧。”(未完待續。)
三十五、硝煙再起(三)
兩個男的嗯哼一聲,皇帝就皺了眉頭,什麼樣的嗓子咸豐皇帝聽得一清二楚,那幾個可絕對是稱不上地道,原本是讓昇平署的人撤了這戲,想到今個是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強忍下來,耐著性子看昇平署到底是什麼花樣。
兩個穿著內侍服飾的人上了戲臺,一個是胖子,一個身量尚小,甩著拂塵,站到臺上,小個子飾演的是裴力士,拂塵一擺,白鼻子抖動,烏黑的眼珠子亂轉,“久居龍鳳闕,”,飾演高力士的胖子接了下去:“庭前百樣花。”
“咱家裴力士。咱家高力士。高公爺請啦。裴公爺請啦。娘娘今日要在百花亭擺宴,你我小心伺候。看香菸繚繞,娘娘鳳駕來也。你我分班伺候。”
三隊宮女對對排班而出,皇帝看到這裡,對著楊慶喜笑道:“也不知這楊貴妃是何等模樣,是否有羞花之貌。”
楊慶喜唯唯,皇帝耳邊就聽到了一聲慵懶卻又爽朗的唸白:“擺駕~”聲音凌若飛入碧雲間的白鶴,卻又低沉若狸貓,皇帝聽著聲音倒是極為耳熟,只是細細分辨來,又不知是哪一位供奉,或者是外頭戲班子的名角兒,皇帝來了興致,問昇平署的管事兒太監:“這是那裡頭的角兒?”
那管事太監也不敢多說,只是訕笑著:“請皇上自己親眼瞧瞧不就得了?”
“你這個殺才,還對著朕賣起關子起來,”咸豐皇帝笑罵,卻也沒有再追問,聚精會神看著戲臺上,過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