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以後在我踢球的時候把瓷燈收起來。”
“喳!”
“怎麼回事!御膳房的血燕和野山參一下子少了這麼多!”雲貴人看著賬本突然被自己看到的數目嚇到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發現自己沒看錯,大聲地叫嚷了出來,邊上的榮常在和婉常在圍了上去看,發現血燕半個月內少了一斤三兩八錢,五十年的野山參少了六根。
“不用說,自然是去了永和宮。”貞嬪閉著眼睛,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
“血燕也就罷了,橫豎是滋補的,可這野山參是大熱之物,麗貴人也不怕多吃了流鼻血嗎?”素來文靜斯文的英嬪也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杏貞放下手裡的賬本,搖了搖頭,難怪眾人都是一臉不爽的意思,整個正月,在座的幾個人裡頭,除了自己在白天的時候,見著咸豐皇帝說了幾次應對逆賊的事兒,其他的嬪妃們居然一次侍寢的都沒有,眼巴巴得看著皇帝全部歇在了永和宮!
婉常在笑著說道:“皇上這是何必呢?整日守在永和宮,看得到也是吃不到的。”大家都婉常在話裡的含義弄紅了臉,貞嬪還啐了婉常在一口。
杏貞微微笑著道:“橫豎有著皇上在,這麗貴人的胎像必然是好的,咱們也別多操心別人的事兒了,等過段日子,皇上膩歪了,自然會從永和宮出來的。”
眾女就不再言語,繼續處理著手頭的事兒,瘦瘦小小的安德海在忙前忙後地斟茶倒水,奉上毛巾糕點,緩福館裡頭一派忙碌的景象。
咸豐三年,從黃岡順江東下的太平軍水陸並進,勢如破竹,二月三日克九江,二月十日克安慶,殺死巡撫蔣文慶,劍指東南。咸豐帝下旨賜卹如例,予蔣文慶子騎都尉世職,入祀昭忠祠,安慶建專祠,諡忠愨。
並詔諭工部左侍郎呂賢基前往安徽,辦理團練防剿事宜,並以李鴻章籍隸安徽,熟悉鄉情,命隨營幫辦一切,李鴻章遂受命回籍辦團練。
二十、福禍相倚(一)
翰林院裡,李鴻章剛剛接下了聖旨,就順手塞給了傳旨的小太監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那小太監眉開眼笑地推脫了一下,連忙就收進袖子裡頭去了,李鴻章手段活絡,兩下寒暄,沒幾下就和小太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起來。
李鴻章送著小太監出了翰林院的門口,在門邊還好生說了些閒話,看到那個小太監跟著自己有了些親近,方裝作不經意間說了句:“微臣倒是要多多感激軍機處的大臣們了,給了在下這樣的機會,讓下官回家辦團練去。”
那小太監嘿嘿一笑,瞧著門口沒什麼別的人,方才壓低聲音悄悄地和李鴻章說了一件在六宮裡頭都不算秘密的事兒,“李編修,您這燒香呀要找對了廟才能拜,可不能看到什麼神仙就拜,橫豎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小的和你說了也無妨,您的名字皇上還是在從蘭嬪娘娘哪裡聽到的!和軍機啊,沒什麼關係兒!”
李鴻章不動聲色,內心確如自己房內的開水壺裡頭的水,翻滾了起來,裝作好奇地問:“這可是真的?蘭嬪娘娘居然還知道下官?”
“可不是嗎?蘭嬪娘娘心氣大,在內宮裡頭也不每日想著拈酸吃醋的,只一心想著幫著皇上出主意,那《戰武昌》的戲文裡唱的可是半點都沒假,那火攻之計就是蘭嬪娘娘想出來的,皇上都說了好幾次蘭嬪娘娘是女中諸葛呢!”小太監搖頭晃腦地上了馬車,感嘆了幾番,“對著下人也厚道,儲秀宮裡頭的奴才滋潤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遇上這麼個好主子!”
李鴻章目送了小太監的馬車離去,轉身回院裡,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氣,自己終於能放下手裡無趣的編書事務,外出去廝殺戰場、建功立業了!
沒想到前段時間,富察氏請了自己夫人去家裡,拿了一個匣子和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