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少對自己的談判做出什麼指示,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遠在巴黎無需面對這些該死的咄咄逼人的中國人,沒有體會到壓力所以對這個談判無所謂?
這是一種該死的想法,說不定最後談判的後果就會推到自己的頭上來,然後自己會過得比那個之前的駐華大使更悲慘,廣州領事驚恐了起來,他再也沒有之前談判那樣的從容內心了,“我們商談的這個軍事賠款問題,數目實在是太大了。”
“請不要再說這麼可笑的話語了,”郭嵩燾不耐煩的揮著手,“我們需要法國支付的賠款比不上你們支付給德意志的五十億法郎賠款的利息,我們的這筆賠款包括了需要支付給陣亡戰士的撫卹金,這個按照慣例,是戰敗一方支付的,還有要支付給越南的戰爭賠償金,貴國不會以為在越南發動了這麼大規模的戰爭,對於越南人民沒有絲毫損傷吧?”郭嵩燾臉上浮現出了悲天憫人的人道主義關懷聖光,“貴國必須要對越南戰爭之中的損失負責,所以這裡的一筆費用,我們會拿來作為重建越南的資金。”
“還有,貴國想要繼續留在西貢,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郭嵩燾撫了撫袖子,淡然說道,“比照葡萄牙在澳門的例子,每年至少要繳納一筆租借的費用,不然,為什麼我們要讓貴國繼續在西貢存在殖民統治呢?如果貴國不想繼續用戰爭來爭取到西貢的統治權,那麼當然要花錢了。花錢租借,這個名義當然對於我們中國來說,自然是說的過去的,這三樣費用加起來,再加一個法軍士兵的贖買費用,貴國差不多有一萬左右計程車兵,請問貴國是不是不準備讓他們歸國?如果是不準備,那麼倒是可以稍微降價一點,只是要貴國區區一億二千萬的法郎,真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郭嵩燾彷彿已經成為了菜市場賣菜的小商販,滿嘴的市儈,開口閉口就是錢啊錢的,“如果貴國一次性支付,我還可以私人做主,給貴國打一個折扣,減少一千萬的法郎。”
這還是無法接受的價格,法國戰敗之後的財政雖然沒有當年普法戰爭失敗之後的那樣窘迫,但也絕對不是隨意可以拿出一億多法郎那麼輕鬆寫意,之前戰爭的支出,戰死將士的撫卹,和因為戰爭而受到影響的貿易,以及戰爭失敗引發的一些連帶反應,比如殖民地的蠢蠢欲動,附近鄰國以及保護國的叛亂,這些都是影響到國家收入的重大問題,而且如果賠償的數目太大,很容易就造成法國在國際社會上地位的下降,這種下降所遭受的損失,簡直是無法用金錢來計算的!
所以法國就算有這麼多的錢,也根本不敢接受這樣的條件。這無關乎面子,而是面子的損失,會帶來實際利益上的減少。廣州領事心裡大約有一個數目,顯然雙方還在拉鋸戰,到了最後,郭嵩燾將價格降到了一億五百萬法郎的時候,廣州領事還是咬著牙不肯鬆口,郭嵩燾有些生氣了,他要求進行一個兩人單獨之間的會談,顯然這是準備最後開價了,雙方的談判人員都退了出去,等到會議廳之內只剩下了兩個人,郭嵩燾雙手交叉,靠在了椅子的墊背處,神態鬆快,“如果貴國不願意支付現金,我們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解決方式,可以充分讓雙方兩國之間都滿意。”
廣州領事心裡頓時警鈴大作,中國人又準備玩什麼花樣?郭嵩燾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相信領事先生和貴國總理之間是可以直接通話的,那麼自然,許多事情你也可以直接了當的告訴總理先生。”
“是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沒錯,”廣州領事謹慎的回答道,法國人已經在軍事戰場上慘敗了,再也不能繼續在外交戰場上中了中國人的圈套。“當然,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