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是法國總理茹費理的摯友,只要他行事穩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能妥妥的在法國的外交部謀求到一個極好的職位,指望當上外交部長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在中國這裡丟盡了臉面,外交的圈子,大家都知道了艾伯特的笑料,這樣搞笑被人鄙夷的人物,如何能夠當外交部長,不用說外交部長,他下旗歸國,仕途暗淡,只怕是將來再當一使節都不能夠了,他心裡怨恨,自然要趁著還沒離京的時候給中國添亂。
“我們不變應萬變,他就算聯絡其他幾個國家,難道這幾個國家還會一起和法國人對我們宣戰嗎?”慈禧太后不屑的說道,“何況過幾日,小李子你信不信,美國大使會找到總理衙門,告訴法國人是如何對付我們的,他們還指望我們和他們做生意呢。”
“我這裡萬事好說,只要前線贏了仗,就不怕沒有錢,若是說一句昏話,贏了法國人,難不成我們就不能讓法國人賠款,支付戰爭費用嗎何況小安子辦的好差事,兩百萬兩銀子砸下去,多少能見點水花,”慈禧太后凜然說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成不成,就看左宗棠和馮子材的了!”(未完待續。)
七十、壯心不已(一)
光緒十年正月十八日,總辦八省軍務欽差大臣左宗棠車架到了廣西的南寧府。兩廣官員自兩廣總督曾國荃以下盡數到齊,就連福建的官員也已經到了此處,南寧府之外的驛站裡頭,烏壓壓一片都是衣冠禽獸,這個詞在以前的時候還不算是貶義詞,文官身上繡著飛禽的補服,武官是走獸的補服,所以合起來是飛禽走獸,衣冠禽獸指的就是文武官員。
不一會,欽差的儀仗浩浩蕩蕩的到了,官道之上,淨街鑼連連鳴響,身後不是以往別的欽差出巡的號牌衙役等前後站著,跟著欽差的是殺氣騰騰的湖廣團練,分成兩列,把一輛碩大的西洋馬車夾在軍隊之中,帶隊的是一位趾高氣昂穿著黃馬褂雙眼花翎的武官,他一馬當先,朝著驛站之內的文武官員喝道,“欽差大臣鈞旨,戰事緊急,不宜在此時拘泥於禮數,即刻進城!”
左宗棠的車架毫不停留,徑直進了城內,到了駐蹕的場所,是南寧知府的府衙所在,曾國荃等人趕到府衙的時候,左宗棠已經升座,神色嚴肅的捻鬚,看著天花板預設不語,高心夔等官員盡數跪下庭參大禮,“下官叩見欽差大臣,請聖躬安!”
只有一個曾國荃有些猶豫,沒想到要跪這位昔日在自己之下的老仇人,左宗棠把臉轉了下來,森然盯著曾國荃,曾國荃咬咬牙,也連忙跪下,“下官叩見欽差大臣,請聖躬安!”
左宗棠一時間不說話,過了片刻,才說了一句,“聖躬安!”,左宗棠哈哈一笑,下了大案,親自扶起了曾國荃,“哈哈,曾老弟,咱們老鄉,還何須如此客氣,要知道,昔日我們可都是在文正公麾下的,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他這時候笑容如春風滿臉,扶起了曾國荃,“給總督大人設座!”帳下的雲貴總督、湖廣總督、四川總督、福建巡撫盡數到齊,這是如今頭頂第一等的主官,不能輕易簡慢什麼。但也只有曾國荃才有位置可坐。
左宗棠轉過臉漠然對著地下依舊跪著官員點了點頭,“你們也都起來吧。”
等到眾人都起身,左宗棠這才慢慢回到了位置上,案上已經準備好了一杯茶,左宗棠煞有其事的喝了一口,“朝廷旨意,委任我為八省軍政事總辦,負責對法一戰,舊日北寧大敗,太原陷落,這樣的大敗,總是要來找幾個人殺一殺,免得大家都忘了朝廷的體面,和身上的職責了。”
大堂之上的官員們垂著手仔細細聽,許是廣西天氣炎熱,有些人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左宗棠掃視了眾人一眼,放下了蓋碗,“滇、桂兩個撫臺摘了帽子,殺了一個偏將,自盡了一個提督,照我的意思,總還不夠,不肅軍紀,自然無法取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