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恭親王乃是國朝忠良,自然是全力支援八旗改革之事!”
“你!”許多人是不知道如今載澄和恭親王是父子失和的狀態的,只是知道載澄在此,說明立場,以子代父,沒有半點的錯誤!
載澄說完了這句話,沒有理會殿內的譁然,似乎獨自陷入了一陣恍惚之中,他想起了前段時間,自己還在紫禁城內當差的時候,突然被慈禧太后傳召而來的事情。
自從母親無故在宮中去世,載澄已經許久沒有靠著養心殿和儲秀宮了,他一直在躲避著這一切,甚至從此不再回恭親王府,只是居住在別業之中,意氣有些消沉,慈禧太后也不見載澄,甚至榮壽公主也不太見了,似乎也是有些愧疚之心吧。
今天居然召見了自己,他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不來,站在養心殿西暖閣的地上,他靜靜的低著頭,聽著慈禧太后吩咐。
“載澄,”慈禧太后慢悠悠的開口了,“你父親怪我殺了你母親,你信嗎?”
“奴才不敢。”載澄心臟劇烈的跳動,沒想到慈禧太后居然這樣開門見山的問這樣的問題!
“不敢也就是說你可能還是信了,你父親也覺得信了是我殺了你母親,所以才會進了御前打了我一巴掌,”慈禧太后的聲音在載澄的耳邊想起,載澄瞧不見她的臉色,但是從慈禧太后蕭索的語氣上聽得出來,她的臉色一定不會很好,“我殺過很多人,但是絕不會殺身邊的人,這一點你不管信不信,這話我都要說給你聽。”
“是,奴才阿瑪其實也知道的,”載澄連忙說道,“只是心裡過意不去,要,”他這時候突然停了話頭,無論如何,長輩的感情生活不是自己一個晚輩可以評判的,“多謝太后不加罪之恩。”
“他是情有可原,我卻是無法推脫,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桂祥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能殺了他,但是我會給你父親,你母親,和你一個交代,”慈禧太后疲倦的說道,這時候已經是快要子時了,夜幕沉沉,西暖閣內雖然十分溫暖,卻是隻點了幾盞宮燈,照映的慈禧太后分外憔悴,“這件事你放心。”
想著這樣以前都陪伴在同治皇帝身邊的伴讀,居然有了這樣的蛇蠍心腸,載澄無意識的點頭,他似乎絲毫不在意桂祥到底要如何處置,他這一輩子,似乎已經沒有了可以盼望的訊息和事情,活著猶如一個行屍走肉,僅此而已。
“你來看,”慈禧太后從炕上站了起來,親自拿著一盞八角八仙渡海的宮燈,朝著載澄招手,把燈籠照到了牆壁上,“看看這幅畫。”
載澄依言上前,看到那幅畫,不由得呆住了,上面是畫著兩個孩童一起在花叢之中玩耍,邊上站一個婦人含笑看著,一個孩童穿石青色補服,內裡襯出了明黃色的吉服,一個穿著黃馬褂,黃馬褂的孩童略小些,拍著手哈哈大笑,看著穿石青色補服的孩童在踢著毽子,踢毽子的孩童神色飛揚,似乎被小一點的男孩的歡呼叫的越發興奮起來,毽子踢的高極了。那個婦人穿著紫色的旗裝,站在不遠處,捏著帕子含笑看著兩人熱鬧的場景,這幅畫筆力其實十分稚嫩,根本不配擺在養心殿內,要知道養心殿內都是放王羲之的真跡的,這幅畫掛在這裡十分古怪,且上面還題著一句詩,蓋著一方章。
慈禧太后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幅畫,“你認識嗎?”
“自然是認識,”載澄顫抖的伸出右手,撫摸了畫上面那個穿著石青色補服看上去年紀略大一些的孩童,他動作十分輕柔,就怕驚擾了上面那個專心致志在和夥伴一起踢毽子的孩童,他慢慢的唸了念上面的那句詩:“最是兒童熱鬧時,兄弟二人踢毽子。”他的眼角溼潤了,話語也哽咽了起來,“是英宗皇帝作的畫,奴才寫的字。”
同治皇帝擅長畫畫,但字寫的不如載澄好,兩個人幼年時候塗鴉之作,沒想到被慈禧太后保留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