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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點點頭,定下了主意,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玉泉春,“這話原是沒錯,收到彈劾,任何人都要上請罪摺子的,琢如、佩蘅說的極是,”雖然有清一代,臣權大為削弱,甚至軍機處也就是皇帝的秘書班子,但是如今又不和世宗皇帝,甚至文宗皇帝那般大權獨攬,同治同治,說的就是君臣共治天下,君自然是垂簾聽政的皇太后,臣子的代表,那自然就是自己這個議政王了,為了同治朝的新政,這些表面上的功夫就要去做,何況恭親王心中也有些怨懟,這事越過軍機直接指揮禮部兵部,確實是侵害了自己的權威,所以那一日恭親王並未去香山,連帶地軍機大臣也未曾前去。“明個咱們就上請罪摺子。”(未完待續。)
二十八、春水微皺(六)
第二日,恭親王領銜的軍機處請罪摺子就送到了內奏事處,慈禧太后看完摺子,沉默不語。合上摺子,坐在炕上,左手無意識地扣著桌面,過了片刻,太后發話了。
“德齡。”
“奴才在。”
“你覺得六爺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主子豈是奴才可以妄自評判的。”
“無妨,”太后含笑,恭親王自咸豐四年以來又一次在政治上的“新生”,以議政王、領班軍機大臣、宗人府宗令、總管內務府大臣、總理各國事務大臣的資格成為自雍正時期的怡親王胤祥以來最為權勢顯赫的近支親貴的代表人物,按照後世的歷史,他也即將成為洋務派在中樞的首腦。新軍機處正式成員奕、桂良、文祥、寶洌А⑸蛘琢兀�蠆鉤稍輩茇圭��紉壞痴劑思負躒�康姆荻睢6�芾碭鞴�攣裱妹諾母涸鶉嗽�淳褪寢取⒐鵒肌⑽南椋��湟院螅�砑恿順緶住⒑沆鰲⒍���渲魈寤故寢葎1�7黨人。至此,恭親王的勢力已經滲透到軍機處、總理衙門、內務府、宗人府等幾乎清政府的全部的核心政治建築當中。其人的顯赫程度是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咸豐五朝以來的唯一一位,除開怡親王胤祥差可比擬外,其他王公大臣都難以望其項背。他的態度對於自己的施政至關重要,咸豐朝恭親王失勢,朝中交往不多,太后也就未曾細細關注恭親王的為人,再者,自留守京師以來,凡是自己指示,恭親王無有不遵者,雙方合作的極為愉快,自己定計,恭王執行,這也摸不著他的脾性,倒是舊年尊奉康慈皇太后之後,恭親王志得意滿,不過也只是隱隱的印象,做不得準的,不如還問從小伺候在咸豐皇帝和恭親王身邊的老人德齡來的妥當,“這裡就是咱們兩個人,你說的話,本宮自然不會外傳,這宮裡頭,能說說貼心話的沒幾個,除了你,”太后指著捧了一叢杏花進暖閣的安茜說道,“也就是他們幾個了。”
“年少意氣風發,如今這些年倒是沉靜下來了。”德齡想了想措辭,一字一句得回道,“不過到底是天潢貴胄,性子裡的脾氣總還是在的。”
根據史書記載,宣宗一直對二子誰繼承大統猶豫不決,有兩件事對皇位繼承人的決定起到了決定性影響,其一出於《清史稿》:“文宗自六歲入學,受田朝夕納誨,必以正道,歷十餘年。至宣宗晚年,以文宗長且賢,欲傳大業,猶未決;會校獵南苑,諸皇子皆從,恭親王獲禽最多,文宗未發一矢,問之,對曰:‘時方春,鳥獸孳育,不忍傷生以幹天和。’宣宗大悅曰:‘此真帝者之言!’立儲遂密定,受田輔導之力也”。另一則則出於野史筆記《清人逸事》,曰:“道光之季,宣宗衰病,一日召二皇子入對,將藉以決定儲位。二皇子各請命於其師,卓(秉恬)教恭王,以上如有所垂詢,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杜則謂咸豐帝曰:‘阿哥如條陳時政,智識萬不敵六爺。惟有一策,皇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