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兒,非仰仗漢大臣不能解決。
兩位相國眯著眼不做聲,恭親王見著大家都不說話,微微一笑,桂良有些擔心恭親王的狀態,但也沒說什麼,恭親王一拱手,“敵人未發起攻擊,就如此的沮喪,如何能克敵制勝?”
朱學勤見大家不說話,連忙就說出了大家的困惑,他自己個也不知道今個恭親王召集大家作甚,“王爺,咱們如今可實在是沒了仰仗,猶如無根之萍,怎麼不沮喪?也不怕大家笑話,”朱學勤說道,“我想著不如學五柳先生,掛冠而去算了!”
把顧命與垂簾之爭,當做八旗內部鬧家務,有此明達深入的看法,比肅順就高了一著,這就是文祥見識不凡的地方,但也是他們正紅旗的傳統。下五旗以正紅旗居首,太祖創立八旗時,正紅旗歸他的次子代善所有。太祖崩逝,代善擁立他們弟兄中最能幹的老八皇太極,就是太宗。代善亦因此大功,被恩獨隆,除他自己擁有“和碩兄禮親王”的尊銜以外,另有兩個兒子以軍功封為郡王,都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
因為這個緣故,在開國以後的宮廷大政變,象順治年間的清算睿親王多爾袞,康熙末年的奪嫡之爭,以及世宗即位後的骨肉之禍,正紅旗都避免捲入漩渦,他們傳統的態度是,中立而和平,但不失效忠皇帝的基本立常所以正紅旗的文祥和桂良,認為恭王要打倒肅順,必須爭取漢大臣和蒙古親王、大臣的支援,這就象弟兄鬧家務,自己人沒有是非曲直可言,必須請親友來調停是一樣的道理。如果親友袖手旁觀,這個家務鬧不清,弄到頭來必定兩敗俱傷,八旗可能會分裂,至少鑲藍旗會離心,因為鄭親王是鑲藍旗的旗主,他府裡還儲存著鑲藍旗的大纛。
倘或出現這樣的局面,江南的戰事,將會逆轉,委屈成和議以求得的安定,也要付之流水。內憂復熾、外患續起,不是社稷生民之福。這是之前商議好的,為了這個關係,恭王對賈楨和周祖培抱著極大的期望,疏通遊說的工作做了已不止一天,此一刻是到了必須仰仗他們的最後關頭了。
“你們的顧慮也是尋常,誰讓這些日子出了這麼多事兒,”恭親王收起了在碧桐書院前頭心灰意冷的樣子,變地意氣奮發,賈楨本來眯著的眼睜大了,“宮燈天怒人怨,也到了咱們該得意的時候了!”
“此話怎講?儲秀宮已然薨逝了!”桂良說道。
“誰說本宮薨逝了?”屏風後頭轉出來了一個青年男子,鳳眼寬額,長眉入鬢,神色冰冷地對著眾人說道,“我還沒死!”(未完待續。)
十八、八仙過海(上)
榮祿呆在自己的書房裡一動不動,一盞油燈如豆,把他的身影在白粉牆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孤單的淒涼形象,榮祿的手撫摸著一枚花朵樣式的玉佩,手指頭微微顫抖,眼角流出了一顆晶瑩的淚水,那淚水慢慢滑落,流過嘴角,冰涼的溫度才讓榮祿驚覺,他狼狽不堪地用袖子拂去淚水,眼中滿溢位來的淚卻越發多了起來,仰起了頭,卻看到了牆角上的一副字畫,榮祿不覺呆住,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跑到那跟前,貪婪地打量著那幅畫,那畫上畫著一片花雨,枝繁葉茂之下,有著一隻憨態可掬的麋鹿,邊上還有題詩一首,是唐人詩作,榮祿不覺念念出聲。
“秋風裡許杏花開,杏樹傍邊醉客來。共待夜深聽一曲,醒人騎馬斷腸回。”
我寧願你在高不可攀的地方上讓我仰望,也不想這樣永遠見不到你的容顏!醒人騎馬斷腸回,呵呵,如今我真是斷腸回了!
。。。
幾個人大吃一驚,周、賈兩位大學士連忙站了起來,甩袖子跪下,桂良先是一呆,隨即大喜,“給皇太后娘娘請安!”這話說的是極為高亢,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諸位請起,”皇太后擺擺手,“本宮自然是無恙!只不過是下了決心,置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