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殿上的匾額“中正仁和”。眼神發呆,身後的嬪妃們低聲哭泣著,安德海瞧了瞧跪在地上不出聲的皇后,心下實在擔心極了,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在殿外張羅著,預備好太醫,內務府的事務一概攔在外頭,不許有人打擾了皇后。
安德海進來跪在皇后的身邊,瞧著古井無波的皇后,小聲說道,“娘娘,外頭熬好了燕窩粥,先喝一口暖暖身子吧?您都已經一宿沒進食了。”
杏貞似乎沒有聽見安德海的勸告,只是呆呆地看著皇帝日常召見大臣們坐的寶座,那漫天席地的白色和金龍花紋似乎要刻進自個的心裡去,帆兒上來扶住皇后,說話聲裡帶了哭腔,“娘娘,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您還有皇太子呢!”
說起載淳,杏貞死板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呵呵,就算還有大阿哥又怎麼樣呢?我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成了寡婦了,帆兒,我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成了大行皇帝的遺孀了,”杏貞聲音低沉,一副索然的表情,“這日子還有什麼樂趣兒?”
“娘娘,”帆兒叫了一聲就不再言語了,是啊,花樣的年華,竟然已經天人永隔,再也不能見面了,更讓人傷心的是皇帝猜忌皇后,不讓皇后前往熱河行宮,這臨死之前夫妻二人居然沒能見上一面,說上幾句體己話,這才是皇后最大的恨事!帆兒想到之前武雲迪負傷進京的時候,那時候武雲迪已經昏迷不醒,帆兒只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只不過是為了要照顧武雲迪,又要料理家事,這才勉力支撐下來,帆兒回想此景,眼中的淚水也是滾滾而下,她明白皇后的心情,感同身受。
“娘娘!”內務府的管事太監張旺跑了進來,不顧體統地大叫,“有上諭!”
杏貞慢慢地站了起來,似乎跪得久了,起身有些支撐不住,帆兒連忙扶住,杏貞慢慢地轉過身子,推開了帆兒,慢慢地獨自穿著黑色旗裝的皇后穿過跪了一地的嬪妃,穿過飛揚起舞的白綾,養心殿的外頭走來了一個紅衣太監,手裡拿著一個錦盒,那太監赫然是德齡。
杏貞站在養心殿的簷下不做聲地看著德齡,德齡快步趨到皇后身前,跪下奉上錦盒,“大行皇帝遺命,同道堂之章賜予皇后。”
杏貞接過了那個錦盒,手卻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雙手死命地攥住錦盒,朝著北邊的方向跪了下來,“皇上,你就這樣棄我而去了!”皇后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嬪妃們也紛紛哭成了一片。(未完待續。)
十二、顧命大臣(完)
避暑山莊的一個小角落幾間抱廈,原本是預備給修建行宮的工匠的住所,皇帝大行之後,修繕行宮的計劃就此作廢,工匠們也出了山莊,不許驚擾了新帝和太妃們。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個地方還有森嚴的侍衛把守著。
不遠處過來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肅順,肅順走到跟前,為首的侍衛跪下請安,“給中堂大人請安。”
“裡頭那人說什麼了?”肅順倨傲地發問。
“沒說什麼,嘴巴硬的很,奴才想著,只有用刑才能撬開他的嘴了。”
“糊塗!”肅順喝道,“不能用刑,我進去瞧瞧。”肅順抬腳進了被層層侍衛包圍著的抱廈,裡頭一個胖胖的身影蜷縮在炕上,聽到腳步聲,翻過身子見到肅順,連忙站了起來,跪下請安,“奴才楊慶喜給中堂大人請安。”
居然是失蹤幾日的養心殿大總管楊慶喜,居然被人關在了這個地方,肅順也不理會楊慶喜的請安,“老楊,你想清楚了沒有?”
“還請中堂大人示下,”楊慶喜笑眯眯地回答道,絲毫不為自己身陷囹圄而擔心,“奴才到底犯了什麼錯事,就算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不是?”
“還給我裝糊塗!”肅順毫不客氣地呵斥道,“大行皇帝和皇后在牡丹臺悄悄地說看什麼?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