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攙扶麼?”
“不勞谷兄費力。”沈秀冷冷道,“沈某好得多了。”經此一事,他對谷縝忌憚到十分,害怕他借攙扶暗算自己,寧可忍痛自行。
谷縝也落得輕閒,走在旁邊,間或皮裡陽秋,調侃沈秀受傷手腳,沈秀此時落於下風,面上冷笑,心中卻暗暗發狠:“臭小子,到了地面上,叫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如此但見岔道,便尋路標,眾人在迷宮中走了半個時辰,忽被一堵石壁阻住去路。
姚晴正要尋找路標,驀地尖叫一聲,蠟燭落地,甬道中一片漆黑。陸漸、沈秀齊聲道:“怎麼了?”姚晴渾身哆嗦,卻說不出話來。
谷縝俯身摸到蠟燭,重新點燃,一眼望去,牆角躺著一具死屍,料是死了多年,僅餘骷髏,乍一瞧,委實駭人。
谷縝回頭望去,見姚晴臉色慘白,美目中餘悸未消,不由笑道:“大美人也有害怕的時候麼?哈哈,妙極,妙極。”
姚晴咬牙道:“臭,臭狐狸,作,作死麼?”嘴上雖硬,終是受驚非輕,雙腿陣陣發軟,幾乎難以支撐。
谷縝笑了幾聲,忽而嘎然而止,望著那骷髏,目有驚色。陸漸也怪道:“這人怎麼死在這裡?”谷縝蹲下身子,端詳枯骨上那件袍服,忽道:“這件袍子是皇家之物。”眾人聞言,均是一驚,谷縝撩起袍子道:“你們瞧,這底子本是明黃色,可說不止是皇家之物,更是皇帝才能穿的服色。”
眾人更驚,陸漸道:“難道他是皇帝?”谷縝不答,伸手在那骷髏身上摸索一陣,摸到一個黃絹包裹,展開時,只見一方玉印,龍鈕金鑲,晶瑩通透,被燭火一耀,毫光四射,照徹一室。
谷縝轉將過來,印文為篆書,不由念道:“授命於天,既壽永昌……”唸到這裡,他忽地住口,露出震驚之色,再瞧那包裹,卻是一面黃色的絹布,上面歪歪扭扭,寫了若干烏黑字跡:“逆叔篡國,惡奴悖主,復辟無望,千秋有恨,可恨,可恨……”一連寫了六個“可恨”,初時尚還清楚,漸漸筆畫散亂,寫到最後,幾乎分辯不出字跡。
陸漸忍不住道:“這是什麼?”谷縝嘆道:“這是一幅血書,這人臨死前所寫,年代久遠,鮮血已變黑了。”陸漸道:“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死在這裡?”
谷縝道:“這遺書寫得明白,他本是一位皇帝,但遭叔父背叛,奪取了他的江山,後來他的奴僕也背叛了他,想要害他,他臨死前逃到這裡,孤零零死去。”
陸漸訝道:“有這麼倒黴的皇帝?”
“有的。”沈秀冷冷介面道,“朱元璋的孫子,建文皇帝朱允炆在位時,他的叔叔燕王朱棣造反,攻入南京,奪了他的皇位,事後宮城失火,這位建文帝不知所終……”說到這兒,他凝視谷縝手中那方玉印,雙眼異彩漣漣。
谷縝又解開龍袍,說道:“他來這兒之前,便受了重傷。”眾人定睛望去,只見那骷髏左胸斷了四根肋骨,塌陷下去,沈秀道:“這是鐵砂掌所傷。”眾人心有所感,秘道中一陣寂然,甬道中充滿陰森悽慘之氣,令人毛髮盡聳。
過了一陣,谷縝忽地打破沉寂:“他受了如此重傷,無法走遠,這秘道的出口,必然在他附近。”他四面瞧瞧,卻不見路標,心中疑惑,凝視那具屍體,忽地拱手道:“皇帝老哥,得罪得罪。”說罷俯身將那具骸骨挪開,骸骨身後的牆角里,果然露出一枚鋼環。
翻覆(2)
谷縝攥住鋼環,向後一拉,帶出三寸長一截鋼索,只聽轟隆一聲,左側石壁翻轉,露出一道門戶,一股穢氣撲面而至,眾人慌忙後退幾步,待得穢氣消盡,方才入內。
谷縝舉燭一照,忽道:“小心。”眾人一瞧,門內是一段甬道,但牆上地下,插滿箭鏃,近門處匍匐一具骸骨,錦衣皂靴,身上露出幾支箭尾,手中死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