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善製作魚羹,熱氣騰騰,香飄十里。一個大漢抱著滾燙的魚羹鍋滿場走,人人手裡拿一碗,輪到自己便舀一勺到碗裡。
還有魚粥,用中條的新鮮帶魚去頭尾去內臟洗淨後,有人現場站在鍋前,用小刀批魚肉入粥鍋,刀如雪,魚肉如柳,銀光飛閃似雪落,引得眾人喝彩,完了嘩啦一把撒下蔥花,粥稠,肉白,蔥香,色香味俱佳。
完了那熬粥人把那巨大的粥鍋一把拎起,揮著一掄,正對他掄著方向的人便趕緊伸碗,那掄出來的粥啪地一下落入碗中,不多不少正好一碗,每一掄便是一碗,那人方向轉個不停,土著都笑嘻嘻接到了,有些水手還不熟練,接得不準,被那熱粥燙了一臉,島民就鬨笑,水手們捂著燙紅的臉,也不敢怒,嘿嘿地賠笑。
萍蹤姑娘帶著伙伕坐在正中間,那粥飛過去的時候卻少了囂張,不等伙伕伸手,姑娘一抬手接住一碗,先送到了伙伕的唇邊。
島民們便笑起來。
伙伕也便接了。
姑娘便盯著他,也攤開手。
伙伕看見熱粥呼嘯而來,一抬手也接了一碗,送到了姑娘張開的手裡。
姑娘便滿意地笑了。
鐵慈一抬頭,正看見那姑娘的笑容,不由一怔。
那少女輪廓深深,眼眸細長深邃,眉眼距離有點近,因此顯得長眉壓眼,眼波流轉間便更添幾分神秘幽邃感,薄唇弧度輕俏美好,肌膚晶瑩如蜜,竟然真的是個氣韻十分特別的美人。
再看篝火旁的其餘少女,竟也多半美麗,難怪船把式要那樣提醒。
她一時失神,不防那粥已經飛到她面前,她下意識一抬手,隨即醒覺,手忙腳亂地接了,那粥飛到蕭問柳那裡,她更加手忙腳亂地接下了,動作笨拙,引得眾人哂笑,那飛粥的人目光也便滑過去了。
魚羹滾熱鮮美,魚粥更是香滑,於這已經有些寒冷的深秋海島之夜裡,熱熱地喝上一碗,不啻於是一種極致的享受,鐵慈卻有些食不知味。
鐵慈旁邊坐著丹霜,丹霜旁邊坐著矮個子,矮個子旁邊坐著高個子,矮個子悄聲對丹霜道:“姑娘,想問問你,赤雪姐姐這次怎麼沒來,她的傷……是不是不好了?”
丹霜翻個白眼,道:“小操心,可別瞎操心。我姐姐好得很,只不過毒傷未愈,稍後好了便趕來了。”
矮個子舒了口氣。高個子道:“叫你別擔心,不會有事,你就整日神神叨叨的……哎,你問問她,她的胳膊好全了嗎?不要留下什麼病根,以後好好的小姑娘,變成獨臂過江龍。”
矮個子正要轉述,丹霜已經道:“哎,你問問那個傻大個兒,腿好了嗎?變成瘸子了嗎?”
高個子:“你告訴她,不勞費心,就算她變成獨臂過江龍,我也變不成瘸子。”
丹霜:“你告訴他,有種人,就算腿不瘸,眼也瘸!”
高個子:“你告訴她……”
矮個子左看看,右看看,慢慢站起來,訕笑道:“那個,你倆的唾沫濺我臉上了,還是自己面對面噴吧……”說完向後一跳,忙不迭逃走了。
高個子和丹霜都一瞬間的尷尬,兩人互瞪一眼,各自扭頭。
片刻後,高個子接碗吃粥,再坐下時,離丹霜近了些。
丹霜眼角斜過去,滿臉寒霜,卻也沒動。
她捧了碗就喝,冷不防高個子的勺子伸過來,架住了她的勺子,丹霜眉頭豎起,高個子冷冷道:“也忒饞!張嘴就喝,就不怕人下藥!”
丹霜一勺子撥開他勺子,冷笑道:“我主子都喝了,你主子也喝了,敢情你還覺得你比他們聰明。”
“比你聰明就夠了,”高個子道,“我主子不怕毒,你主子能?”
丹霜張嘴想說能,想了想忍住,把勺一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