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只有多的,絕不會有少的。”
“……那倒也不必。另外,這滿殿的人,也未必都妥當,孤不在,你關上殿門,謝絕訪客,也輕易不許人出去交聯。”
“您放心。您不在,雪球兒脖子上的鈴鐺都別想響一聲!”
“……那倒也不必。”
半個時辰後,在其餘人等都熄燈睡下後,鐵慈帶著兩大侍女,悄然出了殿門。
她並沒有立即走,而是繞到景仁宮,景仁宮宮門已閉,皇帝已經就寢。負責宮中防衛的白澤衛穿花般巡邏,鐵慈輕巧地利用兩班交匯之時,一閃轉到了一個拐角,撥開牆角的灌木,那裡有個圓圓的洞,看上去像個狗洞。
尊貴的太女殿下,屁股一撅,爬了過去。
這個洞只有她和皇帝知道,是小時候父女倆捉迷藏遊戲的必勝法寶。已經冷落了許多年,如今又派上用場。
不驚點塵地進入寢殿,鐵慈將一封信放在書案上,順手將一個長條形的墊子放在案上。
那是她聽師傅說什麼滑鼠墊後,命人做的。父皇長年批閱奏章,手腕都磨出了繭,弄這麼個墊子墊著,應該能好些。
她轉身,看著床上沉睡的皇帝,月光一線抹過他眉宇,眉端緊鎖。
鐵慈默然立在月光中。
父皇平日裡對著她總是喜笑顏開,她第一次發現,原來父皇睡著的時候,眉頭皺這麼緊。
這傀儡帝位,這浮沉山河,這森冷宮廷,這如山禁錮,終究奪去了她記憶中意氣風發的青年皇帝模樣,換了今日的滄桑中年。
如果她始終不能喚醒皇族血脈,那麼這滄桑中年,又將面臨怎樣的月冷寒聲,煙火皇城。
半晌之後,她上前,給父親掖緊了被角。
然後轉身離去。
春夜的月色溶溶濛濛,桃花杏花收了蕊,枝幹斜斜映著蒼藍的天,那一點輕紅薄豔,望上去也像天際彩色的星。
鐵慈最後遙遙看了看點芳殿比別處更多,探出宮牆的桃花,悄然邁出了內宮宮門。
宮門入夜不可開,但是她在宮中多年,能用的人還是有幾個的。
出了開了一縫的宮門,越過月色湯湯的宮門廣場,師傅安排好的馬車已經在廣場邊緣等候,趕車的車伕是個聾啞人,也是師傅派來的。
她不用宮中侍衛,不調動太女九衛,蕭太后就不會那麼快得到訊息。
鐵慈將一個東宮執事令牌掛在車外,便避過了一路的宵禁盤查。
馬車一路出城,直奔城外渡口。
鐵慈自出生後從未離開過盛都,此刻卻在車中坐得筆直,絕不回頭。
馬車經過顧府,這一片連綿都是大臣豪族府邸,從一戶戶石獅紅燈前馳過,各家門戶裡隱有動靜。鐵慈心中一動,掀開車簾,卻在此時聽得裡頭一陣喧鬧,砰地一聲大門開了半扇,一隻靴子剛剛探出來,瞬間又被人拖了回去。鐵慈看見那靴子被倒拖出直直一條線,顧小小的大叫聲從裡頭傳來:“啊啊啊啊不要碰我!”
隱約還有戶部尚書顧大人的怒吼:“拖回去!半夜三更揣著包袱要幹什麼!跟誰私奔嗎!”
私奔的物件坐在馬車裡,短促地笑了一聲。
顧府裡頭忽然唰地一下,扔出個巨大的包袱,裡頭顧小小悽聲慘叫:“給我收著,我會去找——”
鐵慈喝:“丹霜!”
丹霜一抬手,絲帶甩出,接住了那個包袱。
捲回馬車時,整個馬車都震了震。
鐵慈扶額。
顧小小這是要搬家咩?
巨大的包袱擠得她沒地方坐,鐵慈一瞬間想扔回去,先開啟包袱看看到底是什麼,片刻後,她伸直手臂,拎著一條犢鼻褲,怒吼:“顧小小,你毀我閨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