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箭枝最集中的幾個靶子!
眨眼之間,一道烏光落於靶子上。
箭落下的同時,最靠近那靶子的鐵慈被人猛地一拉,撞入一個溫暖的後背。
她後退的同時,餘光看見對面木師兄那群人也在瘋狂後退。
她在一瞬間明白了,卻也禁不住瞪大眼睛。
這群人怎麼敢!
下一瞬轟然巨響!
遠超先前馬被撞出去的聲勢,那聲響震得整個書院都似乎在瑟瑟發抖,地面上一層沙土被震得飄起一層再簌簌落下,嘩嘩聲響裡煙塵騰起瀰漫視野,無數人驚呼大叫,狂亂奔走,如一群被搗毀了老巢的螞蟻。
鐵慈貼著背後的胸膛,一隻手臂緊緊攬住了她的腰,她低頭看見黑色的護臂上純銅的釘幽光冷而潤,心中一時微亂。
以至於沒有察覺這一刻迷眼的煙塵裡,不知何處微光一閃,向她襲來。
身後容蔚似乎也在想著什麼,有些發怔,直到耳邊聽見細聲破空。
聽見聲音的那一霎,他便知道不好。
勁弩細箭,能被聽見,已至身前。
來不及了!
剎那之間他只來得及手臂向上一抬,橫在鐵慈心口要害之前!
“嗤。”
極其輕微的一聲,卻驚得鐵慈整個人向上跳了跳。
她熟悉這聲音,這是利器入肉的聲音!
此時煙塵終於慢慢消散了些,她一低頭,就看見一枚弩箭,穿過了容蔚的手臂,箭尖甚至從他手臂另一側微微出了頭,染血的箭尖已經卡在了她的胸口。
如果不是容蔚的手臂做了盾牌,她就算逃得性命,也會受重傷。
她霍然抬頭,看向容蔚。容蔚卻面不改色,猶自笑道:“你做甚這般看著我,含情脈脈的怪不好意思的。”
鐵慈此刻卻沒心思和他玩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反手去拔自己的小刀,準備給他取箭包紮,穿透傷容易感染,不是鬧著玩的。
忽然一聲驚叫,衛瑄撲了上來,踮起腳尖捧住容蔚的手臂,驚道:“先生,你怎麼受傷了!”
鐵慈頓了頓,看向衛瑄,她方才接火箭,脖子上被燎傷,長髮也被燒掉了一半,此刻卻完全不顧自己,一臉惶急地看著容蔚。
容蔚一低頭,也看見了衛瑄的傷,笑道:“怎麼只顧著我,你不也受傷了?”
兩人馬上馬下對視,衛瑄的臉瞬間紅了。
鐵慈不知怎的,莫名覺得堵心,笑了笑,將容蔚推了推,道:“你受傷了,不能出手了,下去互相療傷吧。後頭的事,我來。”
又對衛瑄道:“你趕緊給他拔了這箭,穿透傷要好生處理。”
衛瑄連忙點頭,又伸手來接容蔚,容蔚卻一偏身自己下了馬,跳下去的時候,鐵慈怕他震著傷口,下意識提了他臂膀一下,這動作做出來,又覺得不大妥當,似乎小瞧了他一般,想要縮手,容蔚卻不介意一般,就勢下了馬,回頭對她一笑,道:“謝了。”
他這般客氣,鐵慈反而更不舒服了,收回手,看著衛瑄上來攙扶他,她不想多看,便轉了頭。
轉了頭的那一刻,素來溫潤優雅笑意常駐的人,已經斂了眉抿了唇,透出霜一般白雪一般冷的煞氣和寒意來。
她凝視著對面。
煙塵散盡,對面的靶子炸了好幾個。
木師兄等人灰頭土臉,退在一側,狠狠盯著她,面色鐵青。
場外監院霍然站起,氣急敗壞,“方才是什麼!誰在箭上用了禁物!誰放了冷箭!我下令,停止比試!立即停止!”
鐵慈就好像沒聽見,揚弓指著對方,“你們輸了。”
容蔚甩回去的雷箭炸掉了他們最起碼三個靶子。上頭的箭早就化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