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繼承歸海家族的榮光,自小便嚴厲教導我。我小時候,您不許我出去玩,不許我和島民孩子一起,不許我吃外頭食物,不許我練武懈怠……我也都聽您的,別的事我都依了您,就這件事,您依了我好嗎?我不在乎什麼出身門第,也不怕他對我有異心,我就是想要他,我要得到他,如果他真不好,我殺了他便是,到那時,母親說我該嫁誰,我就嫁誰,好不好?”
池鳳酈微微蒼白的臉上,忽然掠過一抹深紅,如火苗瞬間飄過,將要點燃殺氣,卻在接觸到女兒眸子的那一瞬間,猛地自己按捺熄滅了。
然後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枯敗下來,轉開頭不再看萍蹤,也不看其餘人。
宣瓊唇角掠過一抹笑意,忽然一指鐵慈,“這又是誰?”
萍蹤臉色難看,“這是他的……相好。”
宣瓊奇道:“這你還能容他活著,還住到咱們家裡來?”
“他說我若殺了他相好,便日日要報仇,天長地久,總有我疏忽一日。”
宣瓊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抿唇一笑。
她生得尋常,小眼闊嘴,有幾分魚相,因此想必在這神情姿態上下了苦功,坐臥行走,頗有娉婷之態,日常舉止,也是不笑不說話,說起來微微側臉,弧度溫柔,叫人便是不覺得如何美,也能感受那一份可親入眼。
是以那對父女,對著她的笑容,面色總能和緩下來。
宣瓊道:“男人啊,就是嘴狠,說得兇狠,其實見著你這美人,哪有什麼不願意呢?要是真不安分,你打斷他的腿便是。”
她語氣柔和地說著這種話,那兩人頻頻點大頭。
飛羽忽然一笑。
宣瓊向他看過來。
飛羽笑道:“我瞧夫人真是儀態出眾。”
宣瓊本就沒將兩人放在眼裡,他突然開口誇讚,也只當他畏懼討好,何況她對自己的儀態確實很有自信,並不覺得諷刺,便笑道:“你這孩子還算識相……”
飛羽打斷她的話,“尤其是夫人的笑容。每個笑容,都一模一樣。想必一定鏡前久練,才揣摩出這般恰到好處蠱惑人心的笑。畢竟人太醜,笑來湊。只可憐了夫人的鏡子,日日要受此荼毒。”
說完一本正經,唏噓一聲。
鐵慈:“哈哈。”
宣瓊臉上永恆的笑僵在了皺紋之間,一瞬間那精心營造的冰雪之姿便要崩。
倒是一直神遊物外的池鳳酈,忽然轉頭看了兩人一眼。
宣瓊忽然拂袖。
嘩啦一聲,平地起風雪,潑天一片晶亮,兜頭向飛羽撲下。
飛羽說完那句話便要退,但這屋中狹窄退不了幾步,而且那股風雪一起,身周的氣溫下降比先前更厲害,轉眼便凍得人血脈都要停滯,更不要提動作。
尋常人風雪未至便要凍死,饒是飛羽也慢了幾分,他急退向身後牆壁。
他左側是宣瓊,右側是鐵慈,鐵慈再過去是坐在那的池鳳酈,前方是歸海生父女。
那風雪眨眼間便逐聚成牆,越壘越高,雪牆平平推移過來。
飛羽急撞牆壁,砰一聲整個屋子都在顫動,平常便是三尺厚的板壁也撞穿了,此刻那牆卻巋然不動,他的後背卻被那徹骨的寒凍得血脈不通。
轟隆聲響,越來越高的雪牆近在咫尺,要將他擠死在兩壁之間。
人影一閃,鐵慈掠來,再一閃,已經帶著飛羽離開原地。
等了這麼久,就等這麼個瞬移的機會,畢竟三人都很自負,有人出手之後其餘兩人就會鬆懈。
下一瞬鐵慈已經感受到外間島上微涼的風。
她正要再來一個瞬移走遠一點,忽然迎頭撞上了一片冰雪,冰雪之後人影忽隱忽現,如刀光輪轉,她險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