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架住了席林的身體,讓他繼續橫在兩人身前。
就很絕。
看得上方下方都目瞪口呆。
蕭雪崖抓著吊籃,低頭看鐵慈。
他很擔心,但是別無他法。
他甚至不能將席林抓在手中,這樣就無法護住兩個人。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鐵慈額頭一片晶亮,那是汗水。
在這秋夜霜冷的深山之中。
心間瞬間疼痛起,比看見相伴十年的洗石倒在血泊中更甚。
鐵絲振動,又一個吊籃經過另一條線經過身側。
底下戰士有人反應過來,抬手就要打新吊籃。
新吊籃轉眼就會擦肩而過,打壞了這隻,短期內蕭雪崖鐵慈就再沒了支援,身在空中,任人宰割。
蕭雪崖反手將鐵慈給甩上了新吊籃,兩人身體交錯而過瞬間,他身體往前一衝。
“哧”一聲輕響,他用肋下,迎上了那道冷光。
一抹血虹穿透深谷濃黑,消失在崖深處。
蕭雪崖面無表情。
他從不在意必須的犧牲。
他沒有選擇更重要的手腳,而是用肋下硬接。
他經歷無數戰鬥,受過無數傷,知道哪裡的傷無關緊要又不影響行動。
只這一耽擱,吊籃轉眼就要滑過去。
一隻手伸出來,猛地抓住了蕭雪崖的手。
夜色冷風中,兩雙手緊緊一握。
下一刻蕭雪崖騰空而起,精妙地從幾道冷光的夾縫之中逃脫,落入吊籃之中。
上方山洞裡一直緊張關注著下方的學生們,發出一陣歡呼。
但對於吊籃中的蕭雪崖和鐵慈來說,戰鬥還沒完。
現在的這個吊籃位置比較巧妙,正轉到士兵們背面,除非盲打,否則對方看不見他們。
有席林在,盲打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旦轉過一面,就到了士兵們正上方,那個位置,有席林也很難遮住兩人。
“陛下先走,帶著人質。”蕭雪崖示意上方下第三個吊籃,接走鐵慈。
“我帶著人質走,留你送死嗎?”鐵慈氣笑了。
她探頭看著底下,士兵越來越多,但是因為山路狹窄,目前人數應該是到了一半左右。
她有點遺憾,但還是道:“我們一起走。”
“不。”反而是蕭雪崖拒絕了她,“準備這麼久,耗費這麼多,沒有一網打盡,我們就等於前功盡棄。”
鐵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的計劃,本就是想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
但這個計劃原本就只有三成把握,因為對方來的速度有點慢,而她們能和對方周旋的時間卻又有限,隨時可能被一槍給要了性命。
來得慢的原因是山路狹窄,但她也不能將山路拓寬,一旦對方行路方便,一擁而上,不等上山,就能把她給轟了。
所以就是個死局。
現在加上席林,也不過五成。
鐵慈看看錶,抬手做了個手勢。
各處山洞裡,更深的地方,有人一直蹲在一根繩子前。
繩子亮亮的,浸透了油。
鐵慈手勢一做,上方接收到,立即傳令:“點!”
最底下的洞穴裡,站著容溥。
他身邊是景緒和萍蹤,後者十分焦灼,“現在不能點,她還沒離開!她如果不能在半刻鐘內離開,就會……”
她抓住容溥的衣袖,“你下令先別點,等她上來再說,你下令可以叫停的!”
容溥沉默,洞內沒有火光,他的容顏一抹冷白。
無數洞穴火光一亮,落在油繩上,一抹火焰立即燃著,順著繩索飛快向下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