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也已經七十歲了,但是這兩位老人都是精神矍鑠,依然是朝堂上的擎天之柱。
許贊卻是沒有撐住,在嘉靖的二十八年去世了,夏言取代他成為了內閣的次輔。
這幾年,又有兩個人入了閣,一個是呂本,一個叫徐階。
這兩人多多少少為他們承擔了一些的事務,倒是輕鬆了不少。
不過重要的一些東西,還是要首輔和次輔來把關。
嚴嵩在一份奏摺旁邊寫好了自己的建議,隨後翻開了下一份,一如自己在過去時光裡所做的那樣。
倭寇兩個字,映入他的眼簾。
嚴嵩的瞳孔不自然的一縮。
倭寇與東南,總是聯合在一起的,那裡是倭寇眼裡天下最為富庶的地方,將來的豐臣秀吉,甚至還想要在寧波養老。
他的心提了起來。
沿海地區其實一直有小股倭寇出現,只是自嘉靖三十二年開始,出現的倭寇數量越來越多,且也不像之前那樣無組織無紀律,而是有一定的隊伍與指揮。他們騷擾搶掠當地的百姓,發現官兵無法制止他們之後更加肆無忌憚。
好在寧波府的周圍沒有受到什麼侵害,那裡的衛所甚至還上報了一次勝利,上交了五百多顆頭顱,請求朝廷的封賞。
不過嚴嵩一眼看穿了他的把戲——就南邊的衛所兵,能有什麼戰鬥力。他在腦子裡恢復了當時的情況:
有數百倭寇進攻過寧波,但是都被族兵擊退了,不僅沒有搶到什麼東西,反而留下了五百多具屍體。但是家族拿首級沒用,乾脆賣給了衛所的將領做人情。
畢竟看一下週圍的報表就知道了,從山東一直到閩地,到處都遭了災,就連南直都被騷擾,只有家族所在地沒問題,很明顯是家族的族兵出手了。
無論如何,他多少還是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他自己也有一些親戚,還在老家那裡呢。
在心裡,他對家族的信任更上了一層。
很快他就出現在了皇宮之前,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向皇帝上報的,不僅如此,其餘的內閣成員也跟著來到了皇宮。
不出所料,皇帝看完了這封奏章之後勃然大怒。
“蕞爾小國,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沿海兵丁也是廢物,倭寇不過數百人為一隊,竟不能治,一群飯桶!朕要他們何用!”
他口中怒罵道,憤憤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不如陛下親自擬招書,命人去日本當眾責問那日本國的國王,他哪來的膽子,膽敢派遣他的手下,侵犯我天朝的疆土,令他約束自己的部下。”
夏言當即說道。
朱厚熜聞言停下了腳步,顯然是有所意動。
但是這個建議隨即就被嚴嵩所否定:
“陛下,派使者沒有用,現在的日本早已經四分五裂了。”
“臣在看到奏摺之後已經去找人瞭解了一番,現在他們的國王已經徹底淪為傀儡,各地更是出現了許多的諸侯,互相攻伐,我們的使者就是過去了,也產生不了什麼作用。”
“這倭寇,便是那些諸侯交戰出現的殘兵,流落到沿海,又混上當地的刁民流氓,最後形成了這倭寇,他們有那些熟悉地形的刁民引路,因此十分難纏。”
相比於其他臣子對於倭寇的一無所知,嚴嵩卻是信手拈來,有條有理,聽得嘉靖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而他的侃侃而談,也與身邊的幾個訥訥無言的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畢竟事關日本,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夏言的眼神,隱隱帶上了些許的不滿。
嚴嵩越厲害,不就更襯得他無能嗎?自己的建議還剛剛直接被駁斥……說不得,皇帝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