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慰之地,幾已失陷,他隆僭稱東籲王,擾我邊境,其勢愈大,恐有危矣。”
“徵南將軍、黔國公沐天波奏。”
宦官讀完了沐天波的來信,而朝堂之上,則是一片的寂靜。
朱常洵眼中閃閃發亮,掃視著面前的群臣,隨後說道:
“諸位,這他隆是愈發猖獗,膽敢破我三宣六慰之藩屬,還騷擾邊疆,如此藐視我朝,豈能不理?何況其囂張至此,只怕萬曆之舊事,恐怕就在眼前。”
“朕欲要出兵,平定其亂,以戒令四海,揚我大明天威。”
“戶部如今還有多少存銀?”
他轉頭,看向倪文煥,問道。在李汝華致仕之後,這位戶部左侍郎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新的戶部尚書。
倪文煥恭聲稟告道:
“陛下,國庫裡共有儲銀四百三十萬兩。”
此時的大明國庫,還是蠻充裕的。
畢竟經歷過嚴晨昊的一系列革新之後,大明的歲入,雖然不敢說和巔峰期相似,但是也達到了一千五百萬兩左右,並且這個數字還在攀升。
雖然說軍屯制度基本瓦解,導致軍費激增,另外還要補足之前的欠餉,還有官員俸祿、宮廷支出,以及一些救濟災民之類的支出,但是好在不需要供養原時空那龐大的皇室旁系,這幾年錢也是攢了許多。
按照嚴晨昊原本的計劃,又是征伐草原,又是支撐水利建設,國庫估計剩不下太多,但是朱常洵“天才”般地想出了免去百姓月薪的這一辦法,倒是省下來了不少的銀子。
數十萬的勞工免費幹活,一年下來省去了將近三百萬兩的白銀,而這本來是這水利中支出的一個大頭。
現在節餘了下來,有四百多萬兩也並不稀奇。
而朱常洵,也是滿意地點頭。
他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地圖上,那東籲王朝所在之地。
大明的西南。
早在嘉靖年東籲王朝開始崛起之時,三宣六慰就戰火不斷,甚至在萬曆年,還爆發了一場中緬戰爭。
雖然那一次,劉綎和鄧子龍把東籲軍吊起來打,但是終究沒能傷及其根本,並且在之後不久就爆發了萬曆三大徵,兩位驍將先後入朝,隨後又是播州之役,把張居正治世的積累全部打空,然後朝中又爆發了轟轟烈烈的奪位之爭,自然也沒有人再去管西南的事情。
隨著萬曆三十四年,三十萬東籲軍攻破木邦宣慰司,而明軍深陷播州無力南下支援,三宣六慰便徹底宣告全部失陷。
這也是難以避免的事情,中原王朝在巔峰之時疆土往往會很大,但是一旦到了王朝末期,基本也就只剩下了漢地十八省,鮮有例外。
現在朱常洵的意思也很明白,他想要向那東籲動兵,收復那三宣六慰的藩屬之地。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諸臣。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卻很明確,這是在等他們的意見。
皇帝雖然沉默,但是壓迫力卻是十足,許多大臣有心想要反對,但是在他這般目光掃視之下,竟爾不敢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前邊的首輔大人。
嚴晨昊總算是明白,皇帝在預謀什麼了,他此時也在緊張地思索。
實際上,他從來不反對用武力,他反對的,是時機不當、無意義甚至只是為了一己私慾的用兵。
東籲王朝近段時間越發鋒芒畢露的同時,也時有騷擾大明的邊界,掠奪大明的子民,雖然不至於有那曾經的大規模入侵,卻也令邊軍頭疼不堪。
出兵教訓一番,其實也是應有之義。
四百萬兩……
要是速戰速決,也未嘗不可,萬曆三大徵時期的寧夏與播州兩役,均是持續數月,耗費在兩百萬兩上下,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