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思恭著實在他的詔獄裡好好招待了一番兩人,直到回京的第二天,他才終於神清氣爽地從詔獄中走了出來。
而兩人,縱然骨頭再硬,在錦衣衛的手底下,也保守不住什麼秘密,沒過多久,該招的,他們就全招了。
包括這《憂危竑議》是他們所作,傳播的目的是什麼,統統全部招了出來。
真相大白。
萬曆沒有隱瞞這件事,而是命人將其公之於眾,長樂書坊也迅速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刊登於時論之上,發遍四海。
簡單來說,就是眾人對於福王的支援被人所利用,當做是上位的工具,而士子們不僅沒有察覺,反而積極地為他們衝鋒陷陣,險些令對方陰謀得逞。
並且那句社稷之功,已經可以看出,對方有著不軌之心。
很尷尬,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衝鋒陷陣的英雄,結果好像小丑一樣,被他人利用,一腔熱血滿地胡亂撒。
尷尬之餘,他們也感到憤怒,那是被欺騙、被利用的憤怒。
尤其是上街的時候,其他計程車子與百姓們看他們的目光,更是令他們羞愧難當。
反噬,終於來了。
鋪天蓋地的罵聲轉向,而原本的東林之人,則是迅速地代替皇帝與福王等人,成為了新的目標。
罵的最兇的,反而就是原本衝在最前方的人,他們愛的最深,也就恨得最深,現在他們調轉矛頭,那瘋狂甚至比之之前還要可怕上幾分,很難說他們是不是存了透過這般的駁斥,以此來洗脫自己的心思。
無錫城中,曾經阻攔駱思恭的那些士子與百姓,在得知訊息之後更是面面廝覷。
合著,我們維護了一個謀逆之徒?
自是羞愧難當,一夜之間,原本在東林聚集的學子們呈鳥獸散。
“榮王派”遭受了重挫,要知道原本批判朝廷最為積極的,就是他們,然而現在事情反轉,妖書的作者並不是他們想象中那麼偉光正,反而才是幕後的大boss。
這發現頓時令他們顏面掃地,許多士人百姓都對他們的話的準確性產生了質疑,甚至轉而批判他們,稱他們“助紂為虐”,而他們自己,也是有些無顏再去發言,很多人要麼調轉矛頭,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要麼偃旗息鼓,安心在家裡著書立說,不願意再去搭理外界的紛爭。
就算有人厚著臉皮,依然在士林之中發表一些偏向於榮王的言論,說話也不會再有什麼分量,甚至會招致異樣的目光。
而這個時候,“福王派”也是乘勢發動了進攻,藉著對方全面敗退的機會,他們迅速佔據了輿論的高地。王學門人們更是積極無比,不斷地宣揚著他們的思想,號稱要“打破儒學禁錮”,“反對禮法專制”,雖然在這個時代顯得太過激進,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也收穫了好大一批擁躉。
要是有人說什麼“就算如此,儲君之位也該由榮王來坐,妄言福王者依然是違背禮法”,“福王派”也會當即反駁道:
“是嗎?你們又是聽了哪位亂臣賊子的蠱惑?”
“難道你是在為顧憲成喊冤?你……和他什麼關係?”
一通話術下來,瞬間讓對面偃旗息鼓。
這個時候的“榮王派”,生怕被捲進顧憲成的案子裡,和他們撇開關係還來不及呢,哪敢回話?
雖然只是民間與士林的爭論,但是要說完全不影響到朝廷,那絕對是假的。
對於文官們而言,名聲可是重中之重,逆著士林而行,那名聲絕對是會臭的,更別提許多人本就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這麼一來,本來堅定的“榮王派”的大臣們,也都有些動搖了。
……
“學生曾聽信罪人顧伯陽之言,擅自上疏,冤枉忠良,誹謗大臣,是學生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