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北直隸與河南邊境的一座城池,守城計程車卒正在上面職守,不時回頭,期盼著什麼。
有老卒走了過來。
“怎麼樣,發餉了嗎?”年輕的守城士卒語氣裡有著期待。
“沒有。”
“怎麼還沒有……”
“娃娃,你是沒有經歷過從前,朝廷最多甚至拖過六年的餉銀。老頭子我,也曾經扛了兩年刀,半文錢沒有。而且,就算朝廷發了,也會被參將吞掉一半,到不了手多少,你前番不已經見識到了?”
“呸。”那士卒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聲罵道:“這個殺才早晚被順賊砍去腦袋。”
但是也只能過過嘴癮了,他一個小兵,也奈何不了主將什麼。
事實也確實如此,實際上在弘光三年的四月份之前,朝廷發的餉銀還是足餉的,縱然是與南方各省的聯絡被切斷之後,朝廷的府庫裡的存銀,依然支撐著他們發了一個月的足餉。
奈何當時的明軍將領已經養成了用朝廷的軍餉來飼養自己的精銳家丁的習慣,這座城的守將也是如此。
家丁一個個身著上好的精甲,有著上好的食宿,戰鬥力甚至超過了大順軍,然而銀子就這麼多,家丁們花多了,那麼士兵自然就只能花的少。
弘光三年四月份之前,他們就只能拿到三分之二的餉銀了,現在更是半分錢都拿不到。
不久之後,他們又得知,朝廷連糧秣都發不出了,下令各軍就地徵集。
徵集,怎麼徵?他們就有錢了?
等到十月的時候,他們已經連著幾十天吃不飽肚子了。
“逃吧,沒活路了。”老卒說道。
“逃去哪兒?”
“去江南,聽說那裡的皇帝仁德。”
“臨陣脫逃,論死。”
老卒用不屑的笑臉“切”了一聲,伸出四根手指:
“城內本有兩營兵,四千號人,現在已經只剩下兩千多了。餓死誰管這些,當官的巴不得我們逃,逃得越多,錢他們好拿更多,而且要是我們不逃,聚集起來譁變鬧餉,他們反而更加麻煩。”
年輕人頓時心動了。
“我已經拉了十來號人了,今晚就走,入夥不?”
“入。”
老卒轉身離開。
夜晚很快降臨,幾十個身影從城頭落下。
離開城池,走了一段路,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看見了甲冑上倒映的寒光。
一雙雙眼睛,自黑暗中睜開。
腳步聲雜亂,向著月色下的城池衝去。
“順賊進城啦!”
不多時,驚恐的喊聲便席捲了整座城。參將騎上馬匹,帶領著用朝廷軍餉養出來的精銳家丁,倉皇出城逃竄。
而更多計程車兵,面對著氣勢洶洶的大順軍隊,則是順從地放下了武器。
朝廷給的這麼點錢,只夠他們在城牆上放三槍。
……
王崇祖再次跨上了戰馬,大順的皇帝將第二次親征北直隸。
除了在南邊防禦大華與大西的必要部隊之外,其餘的軍隊幾乎是傾巢而出。
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當他們行走在大路上的時候,猶如遷徙的螞蟻一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令人戰慄。
士兵們的肩頭扛著新鑄的火槍,馬車與驢車運載著一門門沉重的大炮,宣告著這些年大順發展的成績。
大華用火器屢敗明軍,威名遠震四海,王崇祖自然也是想到了要發展火器。事實上在見識了火器的厲害之後,天下如今存在的幾個勢力都不約而同地發展起了火器,而除去大華之外,當論大順發展的最好。
他們招募了不少的工匠,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