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他感覺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明明皇帝已經妥協了才對。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無所畏懼——
皇帝能幹什麼呢?要是他們沒了,朝堂怎麼運作?
這麼一想,王家屏又重拾了信心,昂首挺胸走出了屋子。
然而,押送他的隊伍在到了午門之後,卻止住了步伐,再沒有繼續向前。
王家屏放眼一看,頓感不妙。
無他,此時的午門前,一大群的文臣們被聚集在此,而他們,正是那些上辭呈的官員,許國、王錫爵赫然在列。
而隨著王家屏以及他那些心腹的到來,所有的大臣正式到齊。
萬曆皇帝是真的被激怒了,他下令將所有上了辭呈的官員全部抓住,在午門外廷杖六十。
頓時,午門前響起了一陣哭爹喊娘之聲,粗大的棍子一下下落在雪白的屁股之上,濺起一陣血花,伴隨著悽慘的哀嚎。
那慘狀,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王家屏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有些懵。
早些的時候,皇帝分明還被他欺負得夠嗆,怎麼突然就如此的強硬?
可是他還沒有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已經有兩個錦衣衛把他拉過,強硬地脫下了他的褲子。
這一次的廷杖,三個閣臣也不得寬恕,王家屏很快也加入到了慘叫的行列。
好在錦衣衛們手下還是有輕重的,是“著實打”,給了點教訓,但要不了命。
等到每人六十杖打完,午門前趴著一片官員,那曾經在朝堂上揮斥方遒的一方重臣,此時都眼淚旺旺地捂著自己正在大出血的屁股。
好在捱打換名聲也不虧,想到這裡,王家屏清了清嗓子,便要再度開口。
然而此時卻有宦官站出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宣讀起了皇帝的口諭:
“既然爾等不想為官,那我便成全爾等。”
“從明日起,午門外的這一百三十二人,便可自行回鄉了!”
“記好了,這不是爾等請辭,而是朕,削了爾等的職!”
宦官尖細的嗓音在午門外的廣場上落下,這上千人的場地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開口。
地上的所有官員都張大了嘴巴,眼睛裡充滿了震驚。
不是,這就要被辭退啦?
勞資十年寒窗,硬生生熬到現在官位,然後你告訴我,就這麼沒了?
不是說好的皇帝會退讓,我們不僅不會被辭退,還能夠得到名望呢?這是怎麼回事?
頓時,無數的目光集中在了王家屏的身上,那目光中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將他撕碎。
有人甚至開口:
“王閣老,這是怎麼回事?”
“王家屏,你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如果是以往,那他們或許還會存著:皇帝不可能缺少他們,和皇帝死槓到底,這樣的心思。
但是現在,剛剛受到了廷杖的他們,是真的怕了。他們自以為讀懂了皇帝的心思,以為這個皇帝熱血上頭,打算拼著影響朝廷的運作也要和他們剛到底,那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此時都已經生出了強烈的後悔心思。
甚至有幾個人,已經打算偷偷上疏認罪,請求皇帝的寬恕。
而在場眾人的憤怒也需要傾瀉,反噬的目標,自然是這一次的主導者——內閣次輔,王家屏。
感受著眾人的怒火,王家屏趴在地上顫抖。
他也沒想到,萬曆竟然這麼剛啊!之前分明已經退讓了,這怎麼一會兒又強硬了?
他想不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首輔夢,算是碎了。
……
萬曆在深宮之中得到了宦官們的稟報。聽到了現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