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錢……書院?”
“這不是寧波府東錢湖旁邊那個書院嗎?”
“我還收到過他們的邀請。”大儒錢德洪撓了撓頭,頗有些疑惑地說道:
“但是我看了看,也就一個唐寅在那裡講學,還不是專精儒道的,雖然近些年因為他的加入多少有了些許名聲,但終究只是一個小書院。”
“還不如我這中天閣呢,於是就沒有去。”
“我也是。”
旁邊一個在當地頗有名聲的學者也說道。
“我也一樣……”
幾人面面廝覷。
出了浙江省,怕是沒人聽說過這東錢書院的名號。
這麼一個學院,竟然能夠憑藉僅僅一封書信,就可以請動陽明先生?
回想起當初他們七十四人拜府,誠懇請求,才請出的陽明先生,這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至交?
能夠靠著區區一份書信就讓這位心學大家甘願南下,可以看出這個人在陽明先生心中的分量,這絕對不是託詞。
要是他們知道,真正讓王守仁動搖的,不是這封書信,而是僅僅一小塊的印章,那還不知道要驚訝成什麼樣子呢!
“陽明先生如今門生眾多,去任何天下任何一個書院,那裡的講師都要掃榻相迎。這樣的名聲,去這東錢書院,絕對是屈身。”
有人說道,話語間滿是疑惑:
“如果是陽明先生的至友,也當是一代大儒,為何,為何會名聲不顯?”
“也罷。”錢德洪搖頭,他們在這裡猜測也沒有意義。
於是他說道:
“各位,何不南下,共同一觀?”
幾人相視,點了點頭。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也難怪他們好奇,要知道王守仁早在其龍場悟道的時候,就已經設立龍岡書院,授徒講學,在大明士林擁有極大的影響力,許多人不惜跋涉千里,也要聽他講課,而如今他南下東錢,定然又會引得天下士子側目。
要知道以陽明先生這偌大的名聲,他自己隨便挑一個破房子講學,前來聽講的弟子就可以直接形成一個規模龐大的書院講堂,而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書院都對他發出過邀請,但是都被他婉拒,到目前也只有錢德洪因為陽明先生在此守孝才得以請到。
就是這樣,錢德洪也是率領餘姚當地幾乎所有的儒學名家,還請來幾位王守仁的弟子打頭陣,才成功將王守仁請上的中天閣。
而如今,根據那守門的老人透露,王守仁是在收到一封書信之後,才決定的前往東錢,這更令他們內心充滿了驚訝。
陽明先生的不畏權貴,那是出了名的,當年寧王叛亂之時,他就敢於在寧王的宴席上當眾與他作對,王都不怕,那自然不會是衝著越國公府的名頭。
這東錢書院到底是有何方神聖,竟然能靠著一封書信,請動陽明先生?
總之,王陽明南下,無意間將儒生們的目光引了過去,他們第一次拋開了寧波府的那個公侯世家,以單純讀書人的目光,認識了這個書院。
裡面那豐厚的條件,也為人所知。
僅就一項,那東錢書院有著一座巨大的書閣,裡面收錄了從古至今幾乎所有的書籍,願意無償開放給前來求學計程車子們,這一點就令許多讀書人眼饞無比。
有些孤本市面上根本不流通,只有在那些大儒的收藏裡才看得到,現在,他們也有機會透過東錢書院一睹。
更何況還有王陽明這樣的大家坐鎮,那書院瞬間便成為了一塊有著巨大吸引力的香餑餑。
於是眾多士子南來。
他們來到了風光無限好的東錢湖畔,在那裡聽陽明先生講經,在朝陽的映照下背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