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和他約好?”
“嗯。”
阿吉說:“那就是公子的不是了。養花的人,哪裡有這樣心血來潮的呢?若不感到時刻的精心,牡丹何以盛開?”他看見小魚的痛苦神色,沒說說下去。
小魚獨自順著山坡上了韓逸洲居住的草堂,堂內鋪設了半張畫卷,倒像是新畫的山水圖卷,一旁是韓逸洲的筆跡: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際樹,江清月近人。
他畫的似乎是江南的春色,但題字邊上有些化開。似乎韓逸洲的淚跡,模糊成了團團墨色的花朵。
小魚恍惚的走出去,坐在牡丹花叢中,幾日胸中得抑鬱無從開解,又想起韓逸洲的面影,忍不住放聲痛哭。
天亮的時候他出了韓家大門。冷靜晨居然在門口佇立……
“你上哪裡去?”冷靜晨問他。
小魚道:“回家。”
冷靜晨陪著他一路走去,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樹上的葉子,嘆息一聲。
“怎麼了?”
冷靜晨有些傷感:“小魚,回家去吧。過些日子就相通了。世上什麼東西都不可強求。我嘆息,因為我為了盟主的事情離開了幾天,居然春天就這樣錯過了。”
“明年還有春天。”小魚眼睛紅腫,卻還不忘記開導他。
冷靜晨注視他:“也許吧。該回江南去,小魚。只要我活著,天下沒有人會傷害你。”
小魚想說句臨別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周嘉直起身來,他母后坐在他面前,短短几日,她的頭髮竟然白了不少。
“聽說,你的侍衛白誠忽然走了……不曉得什麼緣故。”太后猶豫問道,滿面慈祥。
“我也不知道。他原來是一直想辭官回鄉的,我倒想提拔他,一直不準。他一定覺得太子更不好伺候,所以早些離開了。我並不怪他……”周嘉面容清瘦了不少,風流俊美了大半生的面容也顯出了憔悴和老態。
“那麼,翰林院案子萬歲打算如何收場呢?”太后又問。
周嘉大病初癒,似乎有些不耐煩:“當下的京城,公主的事出來……翰林院案已經不是第一話題……。待我病好了,再仔細的查。
母子彷彿二人心照不宣,相對無話。
“你的大女兒……是我年紀大了,沒有照顧周全……她既然心中向佛,我們由她去吧。”
周嘉淡淡的說:“只要母后釋懷就好,我子女眾多,有一個看破紅塵的,也是好事。唯一就是可惜了狀元盧修。至於母后侄子徐孔孟要求病退,我看不必。他是翰林院中人,又是外戚,轉為太常寺卿主持祭奠等,清閒又體面。”
太后換了口氣:“萬歲如此……,實在是給你的外祖家面子。我年紀太大了,以後……我不再過問其他的事,既然鸚哥出家了,就在我的宮內建立寺廟。我陪著她修行……”
周嘉不置可否,半晌才張開嘴,對太后客氣的一笑。
東方諧正在寢宮外候旨,他也不明白皇帝如何想到了他,其實對於這裡的一處花廳他熟悉不過,多年以來周嘉最喜歡叫他一起在這裡下棋。
晌午的陽光曬過,東方諧好像有些眩暈……
“你的手還拿得住棋子?”他一抬頭,周嘉由一個年老的太監扶著,站在他面前。
他連忙行大禮,周嘉說:“平身吧。”
東方諧沒有起來,周嘉好像想了想,道:“你和朕下一盤棋。若你贏了,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東方諧的心猛跳起來,他沒有料到再次見到天顏,居然是這樣的開場白。
他遵從,結疤的手指雖然不時顫抖,但拿起棋子還是可以的。
他一落子,竟發現今天周嘉的局極厲害,完全沒有佈局,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