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直入心臟,讓他立即斃命,再沒有反擊的機會!”當即瞅準洪斷山心臟位置,雙手倒持短槍,緊緊握住,慢慢舉起。
眼看一槍刺下,紂老怪大仇得報,陳敬龍不禁又悲又喜,心道:“大哥的奪妻之恨、暗算之仇,以及三十年的內心折磨,想不到會在我手中了斷!”緊咬牙關,雙膀用力,正要落槍,忽地一怔,想到:“洪斷山死了,大哥的冤仇算是報了;可是,死無對證,大哥的惡名,卻再也洗刷不去!大哥受人唾罵,孤獨一生,那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了。不行,我不能殺這老賊,得留他一命,以後尋機會讓他與大哥當面對質,將大哥的冤屈明示於世人,還大哥一個清白。……可是,這老賊如此厲害,今晚不殺他,豈不錯失良機?憑我的本領,又怎能逼他與大哥對質,這不是痴人說夢麼?……我究竟殺不殺他?殺不殺他?……”一時彷徨不定,不知哪個才是正確選擇。
此時他立在洪斷山床邊,高舉短槍,只要洪斷山醒來,睜眼一看,立即便可明白他的意圖,到那時,陳敬龍可就必死無疑了。
陳敬龍心知隨時會有性命之憂,須得儘快做出決定,可卻又實在下不定決心,一時焦急不堪,額間汗珠滾滾而下;短槍舉在空中,輕輕顫抖,卻不知該不該落下。
一百三十五、舊事重提
陳敬龍猶豫不決,心中尋思:“我為大哥而殺他,可是,我殺了他,大哥真的會高興嗎?”忽地想起紂老怪說過:“大哥若不能親手將他燒死,讓他受盡九劫折磨,終是不會甘心!”想到這裡,殺意頓消,暗道:“我殺了這老賊,大哥定會遺憾終生。算了,還是留他一命,以待日後大哥親自報仇吧!”舉著短槍的手臂慢慢垂落,退開兩步,仔細看看洪斷山的睡容,又想:“他睡的如此香甜,毫無防範;我若就此殺了他,豈不成了做事不擇手段的江湖敗類?就算幫大哥抱仇,也應該等我本領大了,與這老賊明刀明槍的打上一場,光明正大的將他殺死,那才是英雄好漢的行徑!”一想到這裡,只覺滿臉滾燙,大為方才的舉動而羞愧;急忙將短槍放在桌上,回床重新躺好。
他消去殺人念頭,心裡頓覺輕鬆,躺不多久,便即睡熟。
天色微亮,陳敬龍醒來,只覺胸口沉悶,如被大石壓住,呼吸之間,隱有痛感,心知昨日被洪斷山所傷,很是不輕,不覺又生恨意;轉頭向他床上看去,登時吃了一驚。
那洪斷山不知何時已經起床,此時正坐在床邊,定定地看著陳敬龍,神色木然,若有所思。
陳敬龍坐起身來,小心問道:“洪大俠,你看著我,在想什麼?”洪斷山皺起眉頭,悶聲道:“我在想,你昨夜為何不刺下來!”
此言一出,陳敬龍只覺全身冰涼,如墮冰窖,身上汗毛根根豎起,心中大叫:“他知道我昨夜下床,想要殺他,他都知道了!”愣愣看著洪斷山,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洪斷山見他臉現驚容,大笑道:“我若想要殺你,早就動手了,怎會等到現在?你安安穩穩睡了一覺,連頭髮都不曾少了半根,睡醒了卻又害怕,真是好笑!”
陳敬龍見他並無惡意,心中稍安;努力平定心緒,問道:“我昨夜下床時,你並沒睡著?”洪斷山微微一笑,道:“我不知你的心地如何,怎敢睡著?洪某行走江湖多年,若連這點戒心都沒有,便是再有一百條命,也早都丟個乾淨,豈能活到今天?”
陳敬龍驚羞交集,暗道:“他成名三十餘年,江湖經驗何等非富,豈是我這初出茅廬的無知小子所能比較?陳敬龍啊陳敬龍,以你這點心機,居然想要對付一個本領絕高的老江湖,真是太也自不量力了!”尋思一下,問道:“我舉槍要刺你時,你為何不出手將我殺了?”
洪斷山笑道:“人都有偶動惡念的時候,就算天下最善之人,也勢不可免;至於真正是善是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