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落一步,必踢的沙土飛揚,塵頭騰起一丈多高;灰影過處,黃塵滾滾,宛如一條上百丈長的黃色巨龍……
城上城下,凡目力不受遮擋、能望見那灰影者,見其威勢,更都驚上加驚、詫愕失神,怔怔然只疑是在夢裡,心中均生起一個疑問:“如此聲勢,豈是人力可為?所來者,究竟是人不是?”
長嘯不息,灰影賓士不止;片刻間,數里已過,進入戰場;沿血寇陣前而行,直往帥旗所在之處衝去。零散分佈於戰場上的血寇步卒,有阻其道路、避讓不及者,被其一一撞翻,噴血而亡……
見那灰影撞死己方步卒,血寇大帥柳生嚴義猛然醒過神來,惶恐大叫:“是敵非友!啊喲,不好!……眾將士速速上前,攔截剿殺……”大叫聲中,扯韁撥馬,便欲退入軍陣。
他驕矜託大,卓立陣前;此時除一個掌旗官隨在馬側,身週四五丈範圍內。再無一兵一卒;想要立即退入人群。卻如何能夠做到?——馬頭掉轉。剛剛躥出丈許,那風馳電掣般的灰色人影已由側面衝到,飛躍起身,凌空雙手齊探,抓向他頭顱。
柳生嚴義見那灰影威勢,自知非其對手,哪敢力敵?見灰影抓來,忙不迭用力斜提馬韁。在此猛力一提之下。他跨下戰馬停步長嘶,人立而起,腰身扭轉,上半身擋在他與那灰色人影之間。——與此同時,軍陣前沿的血寇兵卒,與戰場中的黑袍武士,見那灰影對己方主帥出手,終於都反應過來;鬨然發喊,或邁步疾奔、或催馬疾行,紛紛趕來救助;離的較近的。則於催馬奔行之際,紛紛投槍擲矛。攻向那灰影。
柳生嚴義戰馬剛剛立起,那灰影雙手已到,抓上戰馬胸膛;血光迸現,竟如破腐土,直插而入。
避過一擊,柳生嚴義毫無遲疑,立即棄韁縱身,欲躍離馬背。可還不等他躍起,那灰影雙手已從馬背上穿出,將他雙腿扣住。
柳生嚴義大駭失聲,凌厲驚叫,疾抽佩“劍”,欲刺灰影。
不等長“劍”刺出,那灰影嘯聲猛停,微一吸氣,雙臂向外一分。—— “喀嘶”一聲澀響,偌大一匹健壯戰馬,連同馬背上的一個當世頂尖級高手柳生嚴義,竟齊被直著撕開;一人一馬,分為四片……
霎時間,血霧瀰漫,將那灰色人影籠罩掩沒。
見此情景,周圍眾血寇將士不由都驚駭欲絕;或停止腳步,或收韁止馬,均怔怔觀望,莫敢輕易近前。——先前投擲出的許多槍矛,卻不能憑空停滯,呼嘯聲中,紛紛射入血霧,隨即,大半射空,穿血霧而過,其餘小半,不知射上何物,竟都無聲無息的彈退倒飛,絡繹跌落於血霧之外。
稍過片刻,那人影突然躍出血霧,如風般搶到血寇掌旗官馬旁。其手臂微一晃動間,旗杆斷為數截,本已驚的魂飛天外的掌旗官慘嚎一聲,口中鮮血狂噴,栽落馬下。——原本的灰色人影,此時已變成血紅色;而其原本空空的左手中,此時提著一顆人頭。——原來,他之所以在血霧中停留片刻,並非為飛擲槍矛所傷,卻是為了尋找摘取柳生嚴義首級。
斷旗之後,血紅人影轉頭微一掃望,又身形疾動,向宮本文雄衝去。——先前眾黑袍武士回奔欲救主帥,宮本文雄自然也要回奔;而憑他奔行之速,自能輕易趕超其他武士。此時,他正立於眾武士之前;所以被血紅人影一眼望到。
見血紅人影衝來,眾黑袍武士無不膽寒,紛紛大叫:“厲鬼;厲鬼來了!”“這不是人;是地獄裡的惡魔,一定是惡魔!”……驚叫聲中,轟然分散,爭相逃躥。
目睹那血紅人影的本領手段,宮本文雄亦不以其為人;見其衝來,亦不免畏懼,急急躥逃。只可惜,他奔行雖迅逾奔馬,但與那血紅人影比較起來,卻著實慢的太多。——二者之間距離,迅速拉近;不過常人呼吸數次的工夫,血紅人影已追到宮本文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