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言畢,舉碗一飲而盡。其餘青鋒閣弟子見領頭人已然飲酒,便也不再遲疑,紛紛舉酒飲盡。
待兵卒上前將眾人酒碗接過。那紅臉漢子拱手告道:“總舵主,若無別事,我們這就走了!”陳敬龍抱拳還禮,鄭重言道:“敬龍與霸王軍全體將士,在此目送各位!”那紅臉漢子動容點頭,長嘆一聲,轉身招手,引領眾青鋒閣弟子直往轅門行去。
稍過片刻,青鋒閣弟子盡已出離營地,揚長走遠。陳敬龍又轉目望向聚立在一起的數十條玄衣漢子,沉吟問道:“你們是鐵膽幫兄弟,對不對?鐵膽幫原有二百多人,但累次血戰傷亡下來,如今已只剩六十餘人了;對不對?”眾玄衣漢子紛紛點頭應是。
在場之人均已明瞭陳敬龍意圖;此時不必吩咐,已有兵卒匆忙斟酒,分奉至陳敬龍及各玄衣漢子手中;又有兵卒料知酒、碗不夠,匆匆奔開,去多取一些回來。
待鐵膽幫人都有了酒,陳敬龍言道:“眾位……”不等他多說,一名鐵膽幫漢子搶道:“陳總舵主,您的心意,我們明白!這碗酒,我們是願意喝的!”又一人介面叫道:“沙場情義,永不能忘!陳總舵主,這碗酒,咱們互敬,一齊幹了吧!”
陳敬龍不再多言,舉碗示意,一飲而盡。
眾鐵膽幫人飲酒方完,七八條中年漢子已自行取碗斟酒;其中一人大聲言道:“我們也願與總舵主對飲一碗,以記情義!我們這幾人,無門無派,但彼此交好,親如兄弟;就一齊敬總舵主一碗罷!”……
……
有了主動敬酒的先例,氣氛登時熱烈起來。待陳敬龍與那幾名江湖散客對飲完畢,立即又有人主動取酒相敬……
與陳敬龍對飲過的,陸續離去,但又有剛得訊息的江湖漢子,陸續趕來……
或一門一派之人同敬,或江湖散客結夥同敬;敬酒者一拔緊接一拔,絡繹不絕……
陳敬龍逢敬必飲,一碗緊接一碗,喝個不住……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飲下多少烈酒,終於,醉的天昏花暗,頹然倒臥、不省人事……
……
直到次rì天明,陳敬龍方才醒轉;睜眼看時,卻見是睡在一座牛皮大帳裡;榻旁一把斜背藤椅,商容兒如貓般蜷臥椅上,雙目緊閉、鼾聲細細,手中兀自抓著塊半溼的白布手巾。
見商容兒模樣,陳敬龍知她是照料自己許久,於疲累中不知不覺睡去,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心疼;當即小心翼翼起身下榻,輕手輕腳的將商容兒抱起,挪往榻上安睡。
商容兒被他一碰,立時驚醒,睜眼看清是誰,懶懶一笑,復又閉目,朦朧入眠。
待將商容兒安頓完畢,陳敬龍方才發覺,自己身上只有單薄內衣;掃目尋找,見盔甲弓刃等物均堆放在帳角一張書案上,趕忙走去拿取。
盔甲兵刃旁邊,尚放有一套簇新的灰sè短衣;衣為土布所制,質地粗劣,但裁剪適度、針腳緊密,做工甚是jīng細。且瞧其肥瘦大小。分明是依陳敬龍身材而制。分毫不差。
陳敬龍目光在盔甲、布衣上來在遊移,思索良久,終難決斷;最後只好折中而行,先將布衣穿上,再將盔甲套在外面,將血刃、弓囊等物掛負妥當。
待裝束完畢,陳敬龍緩步出帳;剛掀帳簾,抬眼便見離帳不足兩丈處。雨夢白裙如雪,負手佇立,正靜靜觀望遠處的軍兵cāo練。
陳敬龍頗覺詫異,忙搶去她身旁,問道:“你在這裡多久了?”雨夢轉眼向陳敬龍身上一瞥,復又望向遠處,淡淡問道:“宿醉方醒,頭一定很痛吧?要不要我煮杯醒酒茶來……”
陳敬龍顧不得聽她詢問,見她容顏憔悴,難掩疲態。心中明瞭;急切問道:“你在這裡守候整整一夜,是不是?你……唉。如此辛苦,你哪能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