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正在處理大腿傷口時,齊若男醒轉過來。他睜開眼睛,見一個陌生男人在自己大腿處摸摸索索,立即尖叫一聲,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歐陽莫邪只注意傷處,哪有絲毫防備?登時捱了個結結實實;微一錯愕,又痛又屈,便即大哭起來。
眾人聽得他是為一記耳光大哭不止,都覺好笑,連歐陽嘯都忍俊不禁,拉不下臉來訓斥這個懦弱好哭的兒子。
陳敬龍忍笑陪禮道:“歐陽兄,我們受人追殺,一直心情緊張。我這同伴剛剛醒轉,神智還不大清楚,乍見生人,自然害怕。他不知你是善意相助,得罪莫怪!”歐陽莫邪哽咽道:“我哭……並不是……不是怪他……只是……因為臉上好痛……”眾人聽了這話,更是全都笑出聲來。齊若男此時明白了這些生人並非敵人,已經鎮定,也跟著笑起來。
歐陽莫邪見眾人都笑自己,羞怯難耐,剛稍稍低落的哭聲又復揚起,衝出門去,尋沒人地方酣暢淋漓去了。眾人怕他當著人面,更覺難堪,也不去追他。
歐陽嘯輕笑幾聲,將齊若男仔細打量一下,神色微動,點頭道:“原來你是……”齊若男急忙打斷道:“前輩目光銳利,已經看出來了。晚輩確是……對那位捱打的兄臺心存愧疚。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只怕雙方尷尬,再難相處。前輩心裡有數便可,還請不要對那人提起。”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陳敬龍,低下頭去。
陳敬龍見他眼神古怪,只當是要自己幫忙勸說,忙道:“歐陽前輩,令郎性情靦腆,被人打了一記耳光,必定極覺羞恥。咱們倒不如裝作將這件事情忘記,再不提起,免得他尷尬。”
歐陽嘯看看齊若男,又看看陳敬龍,點頭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對陳敬龍笑道:“現在看來,你確實是個毫無心機的老實人。既然這樣,我也不便再為難你。你有傷在身,也無力逃走;還是先處理傷處,休息休息吧。等你養足精神,咱們再說武技書的事情。”
陳敬龍身帶重傷,又奔波許久,早就精神萎靡,疲累欲倒,聞言自是喜出望外,忙道:“是,是,多謝前輩!”
歐陽嘯淡然道:“你也不必謝我。事情終究還是要著落在你身上的。”轉身走向屋外,邊走邊笑道:“年輕人的事情,跟我又沒幹系,我自然不會多事。”齊若男衝他背影叫道:“多謝前輩!”
武全的父親跟著歐陽嘯離開。武全為難道:“陳兄弟,我們家窮得很,沒有多餘地方,只能騰出這一間屋子給你們休息。可是,你們有男有女,很不方便,這個……這個……”楚楚笑道:“沒什麼不方便。我服侍我家公子,從來都是同室而居……”齊若男愕道:“什麼?”陳敬龍忙道:“我們是隔著屏風,各自休息的。”齊若男點了點頭,緩緩吁了口氣。
楚楚看著齊若男,臉上似笑非笑,陰陽怪氣道:“同室居住慣了,就算沒有屏風,我也不會覺得不方便。齊兄——,你有什麼不方便麼?”她將“兄”字拖出老長,說的一波三折,充滿揶揄之意。
齊若男沉默片刻,低聲問道:“姑娘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楚楚笑道:“在廟裡時,你無故罵人,我便知道了。”齊若男嘆道:“難怪你盼著我與你家公子結義。如此看來,姑娘對你家公子,倒是有心的很呢!”楚楚淡淡說道:“作侍女的,與公子朝夕相伴,自然應該盡心。”齊若男沉吟片刻,笑道:“行走江湖之人,哪有那許多顧忌?既是三人同室,我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哈,我與你們公子,這可也要朝夕相伴了!”楚楚重重“哼”了一聲,沉下臉色,轉頭不再理他。
陳敬龍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你們說這半天,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楚楚道:“這是我與齊兄之間的事情,公子不必明白。”齊若男也道:“陳兄弟不必多問。有些事情,還不到明說的時候。”陳敬龍一肚子納悶,卻也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