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臥房內,水汽氤氳,白長寧正在沐浴。
溫熱的水非但沒有泡去周身的疲憊,反而更加疲倦,眼皮都快撐不開了。
實在困得不行,只能從浴桶中出來。
芍藥將乾淨的衣物遞給她,小聲問道:“夫人,咱們現在又被困在了青松城,早知這般,昨夜就不瞎折騰了,直接待在安陽城也是一樣啊!”
反正都是被困在城內出不去。
白長寧身著一身白色褻衣,緩緩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面頰微醺,眉目惺忪,髮絲散落未乾,帶著五分溼潤,更顯黑亮。
“看似一樣,實則不一樣。在這青松城,咱們雖說一樣出不去,但至少背靠西玄,安全無虞。
反觀若是在安陽,便屬叛軍營列,與整個西玄為敵,你覺得能贏的機率有多大?”
“原來如此。可就算咱們在安陽,也只是普通老百姓罷了,應該算不上叛軍營列,即使陛下攻進城了,應該也不會為難無辜的老百姓吧!”
白長寧緩步在桌邊坐下,芍藥給她倒上一杯清茶,淺抿一口後,長寧便將青花茶杯放下。
“話雖如此,可戰爭向來都是舉一城,甚至是舉一國之力的。身為安陽城的百姓,身處戰爭漩渦的中心地帶,你覺得會有好日子過嗎?
一旦鎮南軍有敗勢,必定在城中徵收壯丁上前方對抗。
但從未訓練過的老百姓哪裡是正規軍的對手,徵集再多也是送死罷了。
別說女子不用上戰場的話,戰爭中,女子的下場更為可悲。
如同牲口一般用來犒賞三軍,沒有利用價值,或者生病後,隨意挖個坑裹張草蓆就埋了,連口薄棺都不曾有。
蕭翊衍帶的軍隊軍紀嚴明,絕不允許此種事情發生。而鎮南侯蕭景帶的軍隊就不知道了。
但從我們被偷的馬車和百姓們爭先恐後地往外逃來看,他在安陽城的名聲恐怕不是那麼好,遺留下來的百姓還能落著好嗎?”
芍藥點點頭,看樣子她們逃對了。
安陽城
城牆上一身黑金甲冑的鎮南侯眼帶譏諷地看向不遠處的蕭翊衍。
“九皇弟,許久不見,四哥甚是想念你呢!”
他並未尊稱陛下,可見並未將蕭翊衍放在眼裡,不臣之心躍然臉上。
“放肆!鎮南侯,陛下抵臨安陽,還不速速開城門迎接?”衍寧帝這邊的一員將領呵斥道。
“呵,笑話,陛下,哪個陛下?本侯眼中的陛下,只有我的二哥,永寧帝,他一個亂臣賊子,有什麼資格稱帝?本侯能叫他一聲九皇弟已是仁至義盡了。
開城門迎接?絕無可能。”
蕭翊衍白馬銀甲,鳳眼輕抬,望向他的目光中滿是疏離。
蕭景比他大十三歲,三歲之前,這蕭景可沒少欺負他。
朝他吐口水、扔泥巴是常有的事,甚至偷偷在他的吃食裡面放蚯蚓。
有一次,蕭景甚至調戲他的母妃,只可惜,那時的自己太過年幼,保護不了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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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三歲之前的記憶,原本是不怎麼清晰的,也許是帶來的傷害太大、太多,他一一記得。
原本想著日後抓到把柄便處置此人,替母妃報仇。
可沒想到這個蠢貨居然自己往刀口上撞,這一次,他絕對要滅了這個人渣。
蕭翊衍的眼神過於凌厲,站在城頭上的蕭景感覺腳底生寒。
但一想到自己的二十萬人馬,他又放下心來。
此次蕭翊衍奪位,他保持中立,並未出兵護駕,也沒出兵抵擋,再者蕭翊衍也沒從他這邊攻入洛京。
近年來,南陵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