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哥你也過來練著玩兒吧,那書裡頭白紙黑字的哪裡有什麼意思?”
周少鍾卻只是低著頭當做沒聽見。
智空看著少年敦實卻沉默的側影,那側臉濃眉大眼的,真個和自己年少時一般模樣。他是從來不曾想過這輩子竟然還能夠有機會續得香火的,心裡頭只是愛極,便走過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關認字便成了呆子,學點兒防身的功夫卻是不錯。”
他的嗓音醇厚柔和,那笑容真個是慈眉善目,看上去分明一個得道的佛家高僧。
周少鍾卻不知為何就是不喜歡他,用書將那大手排開:“哼,書中自有黃金屋,一介大字不識的盲丁武夫才是最可憐。”
智空看著周少鐘的冷漠,心裡頭有些惆悵有些恨——自己生的兒子,平白卻要隨他周家的性,枉得老子這個當爹的還得去仰視他。
然而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時候,便道:“也是,考個功名在身也是不錯的。”凝了少年一眼,轉身拐回了偏院佛堂。
周玉兒有些看不下去,揚著稚嫩的嗓音:“二哥不許對淨海師傅這樣兇,他看起來就像是你爹爹!”
最怕的就是被人說道這些,周少鍾心尖兒猛然一抽,瞪著眼睛道:“胡說,他才是你爹!”
幾時見二哥對自己發過火?周玉兒橫上了:“就是像了!他們都說你像和尚的孩子,說你長得像他!”
“你說什麼?這話你是聽誰說的?”氣得周少鍾把她推倒在地上。
“下人們都這麼說,我還看到你娘夜裡頭跑進他的佛堂裡哼哼唧唧。”那雪地裡的石頭被太陽曬得露了出來,膈得周玉兒眼淚冒出來。
周少鍾眉頭凝得更深了,壓低了聲音恐嚇道:“……那是為祖母去唸經!你若是敢對別人胡說,小心我揍你姐妹二人!”
“你要是敢揍我妹妹,我此刻就告訴所有人!”周玉兒卻是不怕嚇的,性格像極了她潑辣的母親。
周玲兒卻害怕得嚶嚶啜泣起來。
周文謹搖著扇子悠悠走過來:“做什麼吶,做什麼吶,做哥哥的竟然欺負小妹妹?”
“她、她胡說八道!”周少鐘口舌並不靈敏,憋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周文謹瞥著少年敦實的模樣,忽然勾起唇兒笑:“嘿~平時不怎麼看你,這樣看倒是真的像極那和尚……像就是像了,還怕別人說?”
又彎下腰來安撫周玉兒:“乖女,下次他大房的再兇你,只管還尋你爹爹。”
周玉兒瞅著周少鍾氣洶洶的樣子,也終於不敢說話,只是撒嬌道:“爹爹我也要炮仗,你帶我出去玩兒!”
周文謹心中火急火燎,他這些日子因著家裡頭的女人都不肯理他,便又在外頭包了個姐兒,偷偷租了間宅子。正是那情慾最新鮮的時候,整日個腦袋裡全是那姐兒的淫騷模樣,哪裡還肯搭理她們母女。
便道:“你娘將銀子管得恁緊,爺哪來的銀子去買炮仗?玉兒乖,去將你孃的鑰匙拿來,爹爹拿了銀子就給你買。”
周玉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爹爹又是出去找狐狸精,我不去!”說著拉著妹妹小手跑掉了。
“小白眼狼!”周文謹恨恨地瞪了一眼轉身就走。
樹杆後,阿珂悄悄示意杜鵑跟著去了。
去的原來是東街拐角深處的一家小宅子,那巷子幽清,無甚閒人,周文謹一抹清瘦身影晃悠悠行到門口,便急急在門板上舉手輕叩。
那門內卻不見有動靜,氣得他一腳就要踹門:“淫婦,青天白日可是又在裡頭偷人?”
然而腳尖兒才夠上門板,裡頭卻殺將將走出來幾名拿刀的粗噶大漢。
當中的一個手上持著一柄匕首,正嚴嚴抵在一名妖冶婦人身上。那婦人衣裳半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