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怔住,猶豫片刻,還是推開了裡屋的門。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單,並不似屋外那般華貴,只擺了一張床榻,一張書桌,一個書架,和一張琴。
慕瑧也會彈琴麼?
逐月沒有太多的思索時間,一抬頭就看到慕瑧正冷冷地看著她,&ldo;你進來做什麼?還不快出去。&rdo;
逐月站在原地,&ldo;二公子拿了我的玉墜,說三天後還給我,如今,已是第三天。&rdo;
&ldo;哦,我差忘了這事。&rdo;慕瑧的語氣緩和了一些,&ldo;你過來吧。&rdo;
逐月走到床前,慕瑧正半倚在床上,面容蒼白,樣子十分虛弱,似乎一點力氣也沒了,連衣服也沒換,只是脫了長靴。
慕瑧微閉著眼,輕聲說:&ldo;在我的袖口裡,你自己拿吧。&rdo;
逐月猶豫了一下,才將手伸進他的衣袖,仔細地摸索起來,一不留神觸碰到了慕瑧的手臂,竟然滾燙的厲害。
他發燒了麼?難怪這麼虛弱。
見她摸索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慕瑧微微皺眉,&ldo;還沒找到麼?&rdo;
逐月小聲的回答:&ldo;好像……好像在裡面那個袖子裡……&rdo;
&ldo;……&rdo;
慕瑧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ldo;我太累了,改天再拿給你吧,你去幫我把大哥叫過來。&rdo;
逐月道:&ldo;大公子下午帶著小少爺出去了。&rdo;
&ldo;去了哪裡?&rdo;
逐月想了想,回答道:&ldo;好像……好像是去了他夫人那裡。&rdo;
慕瑧的聲音很輕,&ldo;沒說幾時回來?&rdo;
&ldo;沒有。&rdo;
&ldo;……&rdo;
慕瑧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叫逐月出去,只是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
逐月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他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從監獄裡回來就變成了這樣,難道與江浸月有關麼?
下午她才收到四王子的訊息,說是已經安排了內應到監獄,讓她五日後動手。
她並不是十分相信四王子,她知道四王子救江浸月不過是為了掣肘太子,但她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逐月的思緒,慕瑧蜷縮在床上,神情十分痛苦。
她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慕瑧卻連線過的力氣都沒有。
逐月想扶著他坐起來,才碰到他的手臂,意外的發現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竟然病的這般厲害。
逐月忽然覺得這是個機會。她知道慕瑧先前再懷疑她,如果這次能好好照顧他,是否能消除一點慕瑧對自己的戒心呢?
逐月不願意放棄任何機會,她走出房門,吩咐侍女煎了一副退燒藥,回到房中幫慕瑧把外衣脫了,又拿了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可慕瑧還是抖的厲害,神志似乎已經不太清楚,口中低喃,似乎在說著什麼。
逐月把耳朵湊過去,仔細聽了半天,才模模糊糊的聽出了兩個字。
師父……
慕瑧怎麼會有師父?逐月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慕瑧低沉的咳嗽著,面頰泛起病態的嫣紅,雙眉緊皺,口中呢喃不絕,似乎正做著什麼可怕的噩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