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麒笑著拍拍玄珺的頭:“小呆瓜,現在嚴冬哪來的‘春風’?還有,‘春風拂檻露華濃’說的是牡丹花!就你還能做朕的御前伴讀?”
玄珺吐吐舌頭,調皮的伸出雙臂索抱,李麒笑著抱起玄珺,道:“走吧,咱們去賞梅,然後珺兒再為朕找一束最漂亮的梅枝,好不好?”
“好。”愉悅的歡呼聲。
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百花俘於嚴寒的冷酷之下時,獨有那冷豔的梅花傲立於蒼白天地之間,為無數文人雅士所津津樂道。只是,當它傲視其它纖弱柔嫩,在冬雪下折腰的花珺兒時,又會不會為自己身為孤寂天地間唯一一片生機而深感寂寞?而它在得到如此之多的豔羨目光的同時,又有誰能體會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冷意……?
傲梅,冷梅,孤梅,這大概就是李麒愛梅的原因吧……
只因那梅,與他太像……
“建寧二年,劉關張桃園結義,從此患難與共,致死不渝,結成生死之交,被後人奉為美談……皇帝哥哥,那我們來個梅園結義如何?”玄珺忽然道。
李麒怔了怔,笑道:“莫非珺兒要與朕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成?”
“有何不可?兄弟本來就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
玄珺說的理所當然,只是李麒不信這小小孩童又怎知這誓言的份量。有福是可同享,可是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與自己有難同當?縱是貴為天子,一旦兵臨城下,軍敗國滅,又會有幾人跟在身邊陪伴著他這個亡國之君呢?有難……實難同當啊……
“就算不與朕結拜,朕還是一樣疼珺兒的。”
“可是,珺兒好喜歡皇帝哥哥,不想跟皇帝哥哥分開。”
短短一句質樸之言,卻比滿朝慷慨激昂的誓言更令李麒感動。不用懷疑那言詞的虛假,更不用擔心有否心懷不軌、是否居心叵測,不論來日種種,此時此刻的真情真意,便已足矣。
“好吧,珺兒想怎麼做?”李麒微微笑著說。
玄珺拉著李麒來到一棵梅樹下,白玉寒梅,風遞幽香,二人雙雙跪下。
“皇天厚土在上,我,玄珺兒……”
說著,珺兒看向李麒,李麒心中暗暗好笑,這一套不正是百劇院戲中的說辭嗎?但還是依足戲碼道:“朕……呃,我,李麒。”
然後看向玄珺,玄珺也看著他,兩人互視了半晌,玄珺才道:“後面還要說什麼?”
李麒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出聲,做出一臉迷惘的模樣:“朕也不知道啊。”
“那怎麼辦?”玄珺一臉失望。
“啊,對了,好像得找一個證人。”說著,李麒看向小安子,目光中閃出一絲狡黠。
“那讓小安子哥哥做證人吧。”
“好啊,既然你這麼說了,小安子,你來做我們的證人吧。”李麒笑著說。
小安子心中狐疑,不是天地為證嗎?還用找證人嗎?但想歸想,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二人正前方,畢竟,皇上跪在自己面前的機會,恐怕此生僅此一回喲……
“那接下來呢?”玄珺瑤問。
“朕想想……好像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兄弟對拜,然後禮成。”李麒一本正經地說。
小安子眼都瞪圓了,這、這不明擺胡說嘛!這哪是結義,根本就是拜堂啊!難怪要找證人,原是以自己為媒啊!
完了完了,玄珺落套,自己也騎虎難下羅……
“是這樣嗎?”
玄珺半信半疑,李麒卻一臉無辜,很認真地回視著他,一副誠不欺汝的表情。
“那好,開始吧!”燦然一笑,梅仙也不由羞澀,令李麒一怔。
“一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