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行人,各式各樣的服裝,整齊的房屋,市招酒帘,趕路的馬匹,運貨的推車,這一切一切都令他感到新鮮,驚奇不已。
新奇,新奇,新奇,幾乎任何一件東西都令他感到新奇,儘管那不習慣的嘈雜聲紛擾著他,使他感到厭惡。然而,更大的希望、美景,使他忘記了一切,他幻想著有這麼一天,成為城市之中的一分子。
他漸漸習慣了,看來看去還是這麼一回事,再顧盼,然而,新奇一失,驅不走的疲倦飢餓紛襲而來。
一陣香味飄進他的鼻孔,十分好受,他貪婪地吸了兩口,看見對面一家紅粉漆著的房子門前懸掛著許多食物,陣陣香味從裡面飄了出來,令人垂涎三尺。小圈圈看清房上飄著一塊布招,寫著“快來酒店”。心想快來酒店是什麼意思,是叫我快去麼?遂不猶豫,信步走了過去。
店小二上前招呼道:“小友請進!”
小圈圈像大人似地,點點頭邁步而入。
店小二笑了笑,引著小圈圈人坐,問道:“小友,吃什麼?要不要酒?我們快來酒店,陳酒最多,有上好的陳年花雕、老窖大麴、女兒紅、竹葉青……”
小圈圈不知什麼叫酒,聞言笑道:“來幾個菜,要好吃的。嗯,酒!也好,弄點來嚐嚐。”
店小二笑著離開了,不一會,熱騰騰的酒菜已然端了上來,小圈圈飢餓如焚,不由分說,一陣狼吞虎嚥,早把桌上菜餚吃完。接著他試著喝酒,帶著新奇的心理先嚐了點,然後一口一口喝了下去,但覺苦苦的辣辣的,吃了一次就不容易叫人忘掉的味道。
最後,他帶著三分醉意,搖搖晃晃地走出店外。
忽然,一個叫聲傳來,店小二笑著伸出手道:“小友,這裡酒菜一共是六錢二分銀子!”
“什麼銀子!”小圈圈大惑不解。
店小二笑道:“小友敢情喝醉了,我們快來酒店做生意一向最公道,分毫不多取,這酒菜六錢二分銀子還是見小友初臨本店,特別優待。”
小圈圈更不明所以,問道:“你說什麼?我沒有銀子啊!”
此言一出,店小二笑嘻嘻的臉孔頓時板了起來,帶著怒意地道:“沒有銀子來吃什麼酒菜,小友,放清楚一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圈圈搖頭道:“真的,我沒有什麼銀子,要是不信,你就搜吧。”
一言未了,店小二眉毛一挑,手臂一抬,頓時“啪”的一聲,重重打了他一個耳光,小圈圈撫著臉頰,莫明所以地瞪著眼睛道:“喂,你為什麼打我?”
那人怒道:“小子原來是吃白食的,哼,你亦不打量打量這兒是什麼地方!”
說著,一腳踢出,小圈圈怔了怔,沒防這著,頓吃他重重一腳踢得翻了一個跟斗。然而,他還是狐疑不已地爬起身來,喃喃道:“喂,我哪裡得罪你了,打了一記不夠,還要踢我一腳?”
那人見他這等神色,也覺奇怪,恨恨吐了一口唾沫,道:“小子下次再被我看見你,非把你折下來賣不可。”
他走了,小圈圈無故捱了一掌一腳,默默出神,這時,他自以為對於人又多了一層瞭解。
夜來了,他孤寂寒冷地蜷縮在一棟房屋的門欄下,白天到了,他又為著食物而奔忙。這其間,他常常捱打,他挨一次打自以為多瞭解一次人類,但以後捱得多了,反而更糊塗了!
“唉,我要找銀子,沒銀子終被人看不起的。”於是,他的意念中銀子代替了武功。
他縮著肩膀,在平闊的道路上躊躇地來回徘徊,人們有的嗤著鼻子,有的瞪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睨視著他,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無父無母又無家的孤兒。
他失望了,記起媽媽的話:“孩子,你人小力弱,哪裡是你能生存的地方!”他幾次都想返身回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