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詛咒你！

當天夜裡，孟達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睡。

他並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蠢貨，反而警覺性一向極高，回來的路上徐子茂細微的表情和差別對待的態度已經讓他有所不安。

孟家固然在士人中名聲不好，但他徐子茂現在也不過是逃犯之身，為什麼會對他這麼戒備和疏離？

不管風聲有沒有洩露，還是保持警惕為好。

反正老巢的位置已經摸清楚了，孟達打定主意，稍有不對，便會立馬跑路去陳倉。

“孟達。”

門被輕輕推開，他猛地從榻上豎起來，直到看到進來的是法正，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法正啊”，孟達努力演出一副輕鬆的面容，“你也睡不著嗎？”

“嗯”，法正踏著白霜一般的月色，聲音縹緲，“畢竟是初到此地，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這又是為何？”，聞言，孟達呲笑道：“你不是很受那徐子茂的器重嗎？”

“我知道”，法正揹著光，看不清表情，只是點點頭，長嘆了口氣，“說不清楚，也許這次你才是對的，蜀地比這裡要好。”

“此話當真！”

孟達頓時精神一振——若是法正也願意加入自己的臥底計劃，以他在徐子茂心中的地位，到時候兩個人一唱一和，豈不是可以忽悠徐子茂自投羅網？

“伱且進來，我有一事要與你分說”，他對法正招手，讓好友進來密談。

“若是法正願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孟達壓低聲音。

“此話怎講？”，法正的臉被月亮照得半明半暗，“莫非蜀地的關係還能等我們倆不成？”

“唉，還去什麼蜀地”，孟達被這句話搔到癢處，不免得意忘形，“眼前就有一樁潑天的富貴，法正為何視而不見，卻要捨近求遠呢？”

“哦”，法正似笑非笑地回道：“你是說”

“慎言之！”，孟達四顧了一會兒，才開始勸好友入夥，“此前在阿陽縣，我已經派出一個心腹去陳倉，可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換了地方，接下來你我二人合作，再尋個由頭往陳倉派人報信，事成之後，董太師絕對不會吝嗇賞賜！”

“那倒是”，法正想了想，贊同了他的說法，“董太師做事豪爽闊綽，天下誰人不知曉？”

“正是如此啊！”，見他點頭，孟達的話語中壓抑不住地興奮，“想想郿縣法家，不日將重回世族行列，法正豈不動心？”

他了解自己的好友，與他一樣，都把復興家族當做畢生志向，只不過孟家復興的前提是洗白自己父親的發家史，難度要大得多，法家則底蘊深厚，只需要一代人的飛黃騰達便足夠了。

“原來是這樣”，法正站起身來淡淡道：“我懂了。”

“你懂就好”，孟達喜不自勝，竟然出言安慰法正，“且再忍耐一段時間，把這件事幹成之後，我二人就可以去長安領賞了！”

法正沒有回答，默不作聲地走到門口，雙膝跪地請罪，“在下交友不慎，請徐尚書責罰！”

孟達見勢不妙，只穿著睡衣就要逃跑，只見門口閃出一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徐嘉樹。

畢竟孟達還是初來乍到，沒有證據就拿人肯定是不行的，他只是試著讓法正來他這裡抱怨一下，沒想到這狐狸尾巴就自己冒出來了。

“我這好友並非蠢人”，法正搖頭求情：“只是被功名利祿矇蔽了心智，望徐尚書察之。”

“對”，眼見大禍臨頭，孟達的腦子突然清醒了，“在下只是一時糊塗，我願意交出全部身家，徐尚書看在我們倆遠道來投的份上，饒我一命。”

“法正”，徐嘉樹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