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抬起頭,對上洪承疇的笑臉,“不然呢!”
洪承疇淡淡笑道:“也可以是,大清奪了李自成的江山,同時為崇禎皇帝報了仇啊!”
范文程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洪先生真是妙人啊!不錯,你為大清效力,就是為了報崇禎皇帝的厚恩,是忠義之舉。”
洪承疇搖了搖頭,滿臉的苦澀,“敗軍之將,何談忠義?現在的我就是一隻斷脊的犬,所做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范文程臉上泛出同情,眼神裡也有些苦澀,但片刻後眼神變的異常堅定,“良禽擇木而棲,等大清奪取天下,你我都是開國功臣。到時候世人只會羨慕,不會覺得我們做錯了。”
洪承疇哈哈大笑,眼神裡有些異樣的亮光,“範學士所言極是。百年後,自會有後人解我們的冤屈。”
兩人端起茶杯碰了一下,有些知己的感覺。但轉過頭,眼神裡滿是冷漠,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麼。
范文程身子前傾,低聲問道:“洪先生,你一直待在盛京,認為攝政王他們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洪承疇笑道:“入關。”
范文程愣了一下,“你如此確定?我看禮親王和鄭親王似乎並不支援。”
洪承疇搖了搖頭,“他們是不支援入關,而是不支援攝政王。前段時間,攝政王沒有少整治他們。”
范文程點了點頭,想起了那些信。
洪承疇接著道:“大清能從一個遼東小族壯大到這種地步,絕非偶然。禮親王智勇過人,顧全大局。而鄭親王也英勇睿智,並非莽夫。他們知道現在是奪取天下的最好時機,最後一定會同意,但免不了要和攝政王談一些條件。”
范文程輕輕點頭,想起了依舊被圈禁著的肅親王豪格。
就在這時,一人走進房內,問道:“範學士!”
范文程以為是有了定論,連忙站起來行禮,“拜見公公。”
那人道:“隨咱家走吧!”
范文程有點疑惑,但依舊跟在那名太監身後。穿過重重宮牆,最終在一間房子前停下。
走進去,范文程跪下行禮,“奴才見過太后。”
孝莊看了他一眼,緩聲道:“起來吧!叫你前來,就是想問你一下,若大軍入關,能奪取天下吧!”
范文程沒有起身,而是朗聲道:“太后,這樣的大事,誰會有絕對的把握?但奴才覺得,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將永遠不會再有。”
孝莊沉默半晌,最終長嘆了一口氣道:“去吧!配合攝政王說服那些旗主,儘快出兵。”
范文程臉色一喜,再次行禮,“謝太后。”
剛要出門,孝莊又叫住他,問道:“範愛卿,本宮問你,你的主子是攝政王,還是皇上?”
范文程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沉聲道:“太后,奴才的主子從來只有一個,而且從未改變過。”
孝莊淡淡笑道:“去吧!”
范文程在門口再次跪下,鄭重行禮後才轉身離開。
阿巴泰高聲道:“我上次率部入關,就只帶了兩萬人。這次入關,你說至少需要十萬。”
范文程道:“上次您入關,只是為了搶劫。而這次入關,是為了爭天下,十萬人馬還不一定夠呢!”
“糧草呢!糧草怎麼解決?難道都靠搶?”
范文程搖了搖頭道:“這次和以往不同,大清人少兵少,要想奪取天下,就必須贏得人心。這次入關,能少搶就少搶。而糧草,可以讓朝鮮運一些來,同時各旗主再拿剩下的,至少要夠全軍三月食用之糧。”
代善皺了皺眉頭,“糧食都入了庫,你再讓他們拿出來,哪有那麼容易?多鐸,你願意拿嗎?”
多鐸笑道:“願意啊!